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殷後悔了(加更三合一)(2 / 2)

“我要跟他聊什麼?”

殷聽雪撓了撓腦袋,不知怎麼回答,隻能說:

“就隨便聊聊吧,這種事很難說的。”

女冠歎了口氣,躊躇了好一會,見四下無人,唯有這個與她同甘共苦的堂妹,便說起了體己話來: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他,而且還怕,可我又不得不讓他喜歡我,很矛盾不是嗎?”

殷聽雪似能理解這種苦悶,輕聲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沒辦法。”

殷惟郢回想起了曾經好幾回想要殺他,回想起了地宮的時候,她背叛陳易去登仙,她的心就很難受,像是被什麼懸起來似的,提不上去,放不下來。

夜幕垂在窗外,雪沫沾在紙窗上,既不凝固,也不化開,像是停滯住了,襄王女見她遲遲沒有說話,一時分了神,殷惟郢坐在床邊,似是回憶起了那人的百般折騰,從前高高在上的太華神女,一夜之間便成了他的鼎爐。

她素來便天資極高,遠勝同齡人不知多少籌,不然也不會被玉真元君收為徒弟,那時之所以待在京城裡,便是為了尋到金童,若是命運沒有改變的話,這會她應該已經在太華山了,殷惟郢心念繁雜,愁緒濃得化不開。

如今一回想,怎一個“世事無常”了得,她曾以為成仙有望,特彆是在地宮之時,尋到神女傳承的線索時,儼然已有了半個仙人的視角,心湖平靜,任陳易怎樣言語欺辱,都幾乎不起漣漪,隻將他當作凡夫俗子。

可當他把她從成仙大道上扯下來的時候……

“我…我…”

她垂著頭,抱住了手臂,輕按在那些陳易折騰泛紅的地方,像是舔舐傷口似的,失神自語道:

“…我好後悔啊。”

紙窗上的雪化了開來。

殷聽雪回過神來,方才沒聽清女冠在說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算了算了,不跟他聊也沒事。”

殷惟郢拍了拍臉,倚靠在床架上,眸裡落寞難掩。

她不知多少次想過日後翻身成仙,可再如何去想,都是越想越遙遠。

襄王女看著女冠,輕輕抓起了她的手,捧到懷裡,天生憐憫心的襄王女仿佛知道她的痛苦。

她最有希望成仙的時候,反而被從長生大道上扯了下來……

哪怕是自作自受,這般的打擊,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

殷聽雪寬慰著說道:“沒事的,總歸有希望的,日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說不定呢。“

聽著天耳通這樣說,殷惟郢眸裡掠起流光,打起精神道:“你說我終歸會一人得道成仙?”

少女搖了搖頭道:“不,你是雞犬。”

“……”

殷惟郢心頭一氣,牙癢癢的,在這院子裡,她怎麼總在吃癟,吃陳易的也就算了,還吃殷聽雪的癟。

見這一幕,小狐狸撲哧一笑,她小小使壞了一下,畢竟惟郢姐的反應委實有意思。

片刻後,殷聽雪提議道:

“有些時候,你不需要跟他談什麼,能討他開心就可以了,他…他很好色的,喜歡彆人親他,喜歡彆人給他摟著……”

女冠聽在耳內,起初不願,可到底還是心頭一狠,反正哪哪都被他弄了,親一口又有什麼,隻要能讓他滿意,她就能迷惑到他了,到時候他說不準會鬆口,還說不準會沉迷下來,像喜歡殷聽雪一樣喜歡她。

屆時她就趁他鬆懈,得道飛升,扮豬吃老虎,打他的臉,讓他來當雞犬。

見殷惟郢輕輕頷首,襄王女也點了點頭,她抱起了書,繼續看了起來。

臥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走來,不用說,定然是那個人了,她們的夫君。

小殷把手裡的書稍微放下,在貴妃榻上坐了起來,一副乖巧的模樣,大殷則是如坐針氈,雙拳緊攥,聽著那腳步聲接近,香額上甚至泛了一滴冷汗。

陳易捧著銀耳羹走了進來,其中一碗冒著熱氣。

他先來到殷聽雪的麵前,把銀耳羹遞到了她手上。

溫熱的銀耳羹暖和著少女的小手,她朝陳易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陳易摸了摸她腦袋,不得不說,照顧起這頭小狐狸真是舒服,對她好她知道,還會反過來體貼自己,等吃完之後還會跟你說些中聽好話,可以說是正麵反饋爆棚。

說起來,以前她剛來自己身邊的時候,格外害怕自己也格外恨自己,哪怕是給她吃些好吃的,她也是微冷著臉,隻是後來漸漸適應了,也因為害怕自己而溫順了起來。

如今彼此相處,隻要不刻意去回憶,不去揭開傷疤,陳易甚至都忘了自己曾讓她那麼悲哀痛苦。

殷聽雪捧著銀耳羹,接著瞥了眼她的景王女姐姐。

明明有夠時間做準備,可當看到陳易的時候,景王女殷惟郢還是緊張起來,她兩股戰戰,嘴唇抿緊,見著陳易,突然就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她的臉頰泛白起來。

陳易捧著銀耳羹,隨意地拉開了臥房裡的椅子,把那碗銀耳羹放到桌上,這時殷聽雪見女冠久久都沒有動靜,心裡著急了起來。

她連忙給惟郢姐使眼色。

殷惟郢自然看到了,可還是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之後,竟然道:“喂…”

陳易轉頭看向她,道:“想好了?”

他這樣一問,女冠反而定在原地,不敢開口。

小狐狸見她給機會不中用,心裡一急,她放下了銀耳羹,撲地走到陳易麵前。

陳易還沒來得及坐下,疑惑地低頭看她。

殷聽雪微微踮起了腳尖,拉著他的衣領,陳易慢慢俯下身來,而後,唇邊濕潤。

小狐狸輕輕落下了一吻。

殷惟郢看著這一幕,震了一震。

過了一會之後,襄王女鬆開陳易的衣領,小心翼翼地側過臉去,朝殷惟郢示意了一下。

陳易還在回味著襄王女的滋味,揚起眸子,便見殷惟郢站起身,緩緩走了過來。

視野裡,她猛打著哆嗦,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好不容易來到了陳易的麵前,甚至都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陳易意識到什麼,等了好一會。

殷惟郢終於還是把唇瓣湊了上來。

她眼睛緊閉著,哪怕不是第一回主動去吻,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準備就越是緊張,她抖得厲害,搖搖欲墜,而陳易扶住了她,把這身如軟玉的女冠摟在了懷裡。

良久後唇分,殷惟郢喘著粗氣,下意識咽了口唾沫,螓首微微前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易摟她摟了好一會,指著那碗銀耳羹道:

“你我同吃一碗。”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殷惟郢也不抵抗,坐到了陳易拉開的椅子上。

陳易停了一停,隻好有些尷尬地拉開另一把椅子。

銀耳羹色澤清亮,裡麵泡著紅棗、枸杞,微黃膠狀的銀耳惹眼極了,最是滋陰補血,陳易勺著銀耳羹,看了眼殷惟郢,盛了一勺子,遞到她嘴邊。

殷惟郢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口。

接著,她那雙秋水長眸瞪大了些,銀耳羹是微冰,而側眸一瞧,便見襄王女那碗冒著熱氣。

發現這點小細節,景王女的眸子黯淡了些。

陳易把勺子從她嘴巴挪開,便盛起一勺銀耳羹,送到自己嘴邊。

品嘗之後,見殷惟郢眸中異色,陳易覺得可笑,道:

“你覺得我區彆對待?”

女冠怔了一下,既沒搖頭,也沒點頭,像是默認了。

陳易則道:“我就是區彆對待。”

殷惟郢默然無聲。

他怎樣對待,她都隻有受著,畢竟誰讓她不討他喜歡,而殷聽雪卻最討他喜歡。

殷聽雪用眼角餘光把這一幕瞧在眼裡,有意無意地小聲說了句:“冰鎮的東西好費功夫。”

景王女又是一怔,薄唇嗡了嗡,而陳易則慢悠悠地搖晃著銀耳羹。

他盛起一勺,遞到了殷惟郢嘴邊。

殷惟郢看著色澤清亮的銀耳羹,看著陳易刻意和她同吃一碗,思緒萬千,眼角微酸起來,她張開唇。

微冰的銀耳羹落在舌尖,冰涼的口感最能抑製住甜味,卻又能把那一層甘味拔出來,殷惟郢小口小口地吃著銀耳羹,眸子低垂著,眼眶說不上的酸。

銀耳羹漸漸見了底。

陳易盛起最後一勺子銀耳羹,遞到了殷惟郢唇邊,她正要張口,勺子卻倏地收了回去,她撲了個空。

她愣了下,看著陳易將這一勺銀耳羹喝下。

殷惟郢把眸子垂了下來,舌尖微動,刮過唇邊,品嘗著殘餘的甜味。

陳易卻湊了過來,吻住了她。

女冠微一哆嗦,那最後一勺的銀耳羹便流入了舌尖,她舌尖微微麻了,可能是因為最後一勺,總是格外的甘甜。

唇分過後,陳易把空蕩蕩的瓷碗拿起,正準備起身。

身後卻傳來滯澀感。

陳易回過頭,便見她低著頭,右手伸出來,撚住了他的衣角,力氣小得隻要他一扯,她就會放開。

她沙著嗓音呢喃道:

“…我後悔啦……”

這章日常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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