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點聲兒,小點聲兒,沒看見這倆人都帶著佩劍了嗎?在王都能帶佩劍的大多都是權貴,有錢的不算什麼,惹上了權貴才是攤下了大麻煩了。慎言,小心禍從口出啊,諸位。”
北街與東街的交口處以兕寒和阿青為中心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鬨的百姓,當然不可忽視的還有地上將疼痛演繹的淋漓儘致的一個‘被撞傷’的老伯和一個哭的聲淚俱下的年輕婦人,再看看兕寒這邊,兩個大男人一個比一個冷漠,眉宇之中儘是不耐,再瞅站在兩人身側的那兩匹高頭大馬,烏溜溜的大眼蔑視的看著眼前這無聊的鬨劇,不耐的而又氣憤的從鼻孔中打著響鼻,旋風那如墨瀑般的大鬃尾煩躁的就像撲打糟心的蚊蠅一般來回甩動,好似在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將軍,不行讓暗衛動手把他們拖走。”阿青看周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七嘴八舌的大多都是譴責將軍和自己所謂撞人的行徑,就好像他們是什麼十惡不赦大奸大惡之徒,雖然他們是屍山血海走出來的人,手上浸染鮮血,但是死在他們手上的都沒什麼無辜不是敵軍就是細作,自從跟著將軍隨軍征戰讓百姓圍著的時候不是點兵出征就是凱旋還朝,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百姓無不歡欣鼓舞單食壺漿,所有人都稱讚他們是英雄是勇士,那裡有過像今天這麼憋屈的事。
“哎呀!~ 沒有王法了~ 鄉親們啊!你們給評評理啊!小婦人和家中老爹在路上走的好好的,這沒招誰沒惹誰,怎的就禍從天降啦~嗚嗚嗚
這倆人騎著高頭大馬就這麼從後麵把老爹給撞飛了,到現在都疼的站不起來,老爹本就身體不好那裡還禁得起這樣讓人當街縱馬撞飛啊。哎呀!還有沒有天理啦!~ ”
這小婦人哭的悲天蹌地淚眼戚戚,明眼人一看無不同仇敵譴責牽著高頭大馬的‘罪魁禍首’,拿手指指點點的仿佛認定他們就是殺人凶手似的。
隨之喧鬨聲起哄聲還有那小婦人的哭泣聲一聲高過一聲,這看似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街頭鬨劇,但在久經沙場的兕寒眼中,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漸漸與陰謀二字重合,從剛才那個倒在地上的老者硬往自己的旋風上撞的那一刻自己就明白了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自己一直沒有說話隻不過在思考這幕後之人處心積慮的給自己安排這出意欲何為?
“將軍,不行人圍的越來越多,這婦人還沒完沒了的哭,屬下都說了多給她些銀錢,還可以讓人帶他們去看病,誰料她還是不乾,後來屬下又問她到底想要什麼?誰知那婦人根本不理我,就是一個勁兒的哭也不接茬。將軍依我看咱們是遇見滾刀肉了,這是拿咱們當肥羊宰了,不然就是想將咱們死死拖在這兒。”阿青現在就覺得自己的耳朵邊有無數隻蚊子嗡嗡叫個不停,那隻握著劍的手麵青筋凸起,垂在身側的手骨被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再看旁邊的兕寒雖然是麵色如常異常平靜,連眼神都未有半分波動,如同古井無波,可是常年跟隨他的阿青卻明白現在的將軍已經臨近怒火爆發的邊緣了,往常將軍越是神色平靜心中的怒火燒的就越烈,這些年能把將軍惹到這個地步的敵人,嗬,無一例外現在都已經去找閻王爺報道了,看來這王都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去!通知暗衛馬上去找阿好,找到後迅速帶回官驛!你說的不錯,他們料定我們身份敏感,不免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就用這種辦法拖住我們。我們現在已經被百姓層層圍住了,如果硬走,等明日恐怕就會有人借此大做宣傳,陷咱們兕國於不義,所以不能貽人口實,但是你要告訴暗衛務必要保證阿好平安無恙,否則——”
阿好的安危是兕寒的底線,不容絲毫偏差,如龍之逆鱗觸之必死,想到這兒兕寒眸中寒光儘顯如同冰封利刃,如果能化為實質單隻這樣一個眼神都可以劍血封喉了,兕寒緊盯著阿青的眼睛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嗜血無情的話,“殺-無-赦!”
現在兕寒幾乎已經肯定這些人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既然目標不是自己,那麼這麼做的目的就是阻止的自己去找阿好,所以這幕後之人的目標是自己的小公主,現在自己和阿好的身份已經是各方勢力的眾矢之的,他們都想利用阿好和自己的身份從而達到各自的目的,大王和太子是這樣,丞相還有那未曾露麵的大祭司亦是這樣,除此之外還有多少暗中窺探的勢力實在是不可深究,看來這王都表麵上看似是波瀾不驚,而暗地裡的魑魅魍魎早已蠢蠢欲動按捺不住了。
還是那句話阿好就是他的底線,他的逆鱗,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試探自己底線的話,不管是誰,自己將親自動手讓他重新回爐重造,因為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良善之輩,劍下之魂更是多如過江之鯽,自然也就不在意再多幾個妄圖虎口拔牙的狂妄之徒了。既然如此,寒霜劍也好久未曾飲血了,恐怕早已在劍鞘之中錚鳴作響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