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衣少年躊躇向前越走越近,阿好才算看清這少年的樣貌,不過這也怪不得阿好,方才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也難怪不曾注意到他。
這少年雖然單薄但卻修長高挑,即便穿著被洗的發白的青衫,卻也難掩一股清流之氣。
一頭青絲僅用木簪束起,仍然俊秀淡雅不顯絲毫落遢,如青鬆一般挺直。
五官精致眉清目秀,不經意看去倒是與殷昭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但也僅僅隻是形似,稍微端詳一下便能清楚那不同之處了。
這少年有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當他看向你時總能感覺如春風拂麵一般溫潤如玉,柔情似水,再加上他年少稚嫩的麵龐,青澀澄澈的目光,還真是一派謙謙公子的模樣。
就當阿好在審視少年的同時,子木也在打量著剛剛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女孩兒,剛剛隻是遠遠的觀望一下,要不是親眼目睹眼前的女孩兒在台上穿行於刀光劍影中的颯爽英姿,單看她如今端坐桌前傾城絕色金尊玉貴的風姿,一定不會將兩者聯係到一起。
身處王宮早就見過形形色色的佳人貴女,或輕柔曼妙,或端莊淡雅,或嫵媚動人,但從未出現過像眼前女孩兒這樣驕陽似火,明豔逼人的女子。
尤其是當她執劍而立的那一刻,周遭所有的色彩都儘數褪去,所有的聲音都歸為寂靜,似乎唯有她才是這天地間僅有的色彩僅有的明亮。
阿好也好奇這少年臉皮兒未免也太薄了些,自己一個小姑娘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就能拔刀相救還都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可倒好一個男子漢還磨磨唧唧的,看來還是他們兕國兒郎更稱人心意,豪邁爽朗心胸寬廣。
不過想想也挺有意思,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塞外戈壁就有小橋流水,有落日孤煙就有棱窗映月,這樣才是天下嘛。
“在下子木,今日多謝小姐相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在下…”
“哈哈,你不會是想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吧。”
阿好看這個叫子木的少年明明心裡緊張的要命,卻還故作淡定的樣子,不由心生逗弄之意。
子木一聽此言霎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呆愣看著精致可愛的小姑娘那惡作劇得逞般的笑聲,才明白自己被她捉弄了。明明平生最厭惡彆人捉弄自己,但是不知為何,麵對這嬌俏靈動的小姑娘卻討厭不起來,不僅如此自己的心中還生出些許羞澀和隱秘的歡喜。
阿好一看那少年雖然麵容平常但是耳尖卻已經泛起了紅暈,小公主極力的憋住不讓自己笑出聲,要不然就憑這少年如此愛害羞,這樣明目張膽的笑也太不厚道了。
於是輕咳一聲,“我聽聞方才那公子蘭喚公子四王子,既是殿下那還要恕小女失儀了。”
往日彆人喊自己四王子、四殿下無不是惡意的嘲笑和諷刺,自從改換身份以來子木這還是第一次聽人如此認真如此純粹的喚自己,小姑娘清淩淩的聲音猶在耳邊回響,就像春日的和風一樣溫暖。心有所想子木也不複方才一般緊張了,略顯蒼白的麵容也恢複了些許血色,掛著淺淺的笑容,此時的少年倒真像個翩翩少年郎了。
“小姐多慮了,不論如何小姐都是子木的救命恩人,小姐就喚子木便好,無需顧及那些虛禮。”
阿好看著少年行為舉止倒也謙恭,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好感。
“那好吧,我就卻之不恭了,既然如此子木也無需喚我小姐了,就叫我阿好吧。如果子木不介意話就坐下一起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