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六式套路都已經學完了,李充的價值也就沒有了。
孔斌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沒有現實價值,而隻有負的情緒價值的人,他是必然會拋棄的。
李充像傻子一樣,久久站在那裡,孔斌和張征走出院子許久,他都沒有動一下,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也完全感覺不到高高腫起的臉上的疼痛。
孔斌和張征走出了院落,不疾不慢地走著,孔斌冷硬的臉上,陰晴不定。
“看出他用的是哪招套路了嗎?”孔斌忽然問道。
“好像不是套路?”張征也不太肯定,語氣有些發虛。
“確實不是套路!”孔斌忽然腳步一頓,瞳孔一縮。
不是套路意味著什麼,孔斌再清楚不過了。再回想起,方才趙穆讓他學段融練套路的那種停頓,而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那停頓感到底是什麼。
這些,都說明,段融對這門刀法技藝的理解,要遠超於他。
這是孔斌絕對不能容忍的!
通常一批雜役弟子裡,最多也就一二個能選上學徒。
原本孔斌設想是他肯定能選上,最好是張征也能選上。但,現在忽然殺出了段融,甚至要超過他。
他並不清楚,具體的選拔機製的細節標準,但段融的存在,對他顯然是某種潛在的威脅。
孔斌從來不喜歡,幾率和運氣,這種東西,他喜歡的是手段!
既然有危機,就要想辦法,在它萌芽的時候,把它掐滅。
孔斌扭頭看向張征,說道:“你跟他套套近乎。”
張征聞言,目色一閃,點了點頭。
張征為人機警靈活,這種事,正適合他做。
他倆的父親都是幫派裡的小混混,孔斌和張征十來歲就混在一起,長久相處下來,許多事情,都已經心照不宣了。
段融出了院落,又尋了僻靜的地方,繼續站樁。
直站到了放晚飯的時候,才散了功,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往食堂那邊走去。
段融領了兩個窩頭,和一碗白菜湯,便蹲在了石階上,就著窩頭吸溜著湯水。
段融剛吃了兩口,張征便忽然蹲在了他旁邊,拿著一捧大小的黑陶罐,笑著說道:“融兄弟,我這有辣椒,要不要來點?”
段融看著張征笑道像菊花一樣燦爛的臉,愣了一下,這時間,張征已經打開了陶罐,用筷子挑了一團辣子出來,放進了自己的碗裡。
段融看著那團明顯是在熱鍋裡過了的黑紅辣椒沫子,頓時便來了食欲,也用筷子挑了一團辣子,放進了白菜湯裡。
張征見段融要了辣子,便喝了口自己的湯水,眼珠子轉了下,趁機說道:“融兄弟,你最近怎麼忽然套路打得那麼好?連趙穆鏢師都誇你呢!”
段融嗯嗯地點著頭,卻是隻顧著埋頭乾飯。
張征看著段融裝傻的樣子,一陣無語。
再狡猾的狐狸,碰見滾成團子的刺蝟,也是無從下嘴啊!
段融將最後一口湯水,灌進了喉嚨裡,舒服地出了一口氣,加了辣椒的白菜湯確實夠味。
他端著空碗,看著一旁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張征,感覺完全不搭理人家,也有些尷尬,便說道:“我也不清楚,應該是忽然開竅了吧。”
“是嗎?”張征狐疑地看了段融一眼,立馬接口道:“那融兄弟,有空的話,願不願意,指點下小弟,小弟對有些招式套路的理解,遠不如融兄弟你深刻啊!”
張征笑著恭維著,等待著段融的答複。
要知道他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呢,照張征料想誰不愛聽恭維話呢,再給點小好處,還不乖乖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