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宗庭徑直走進了後院的堂屋內。
段融也提溜著藥劑包,跨了門檻,站在了門口處。
堂屋的東西兩側,各連著一裡間,垂著門簾。
此時,有微微的黃光,從東側裡麵的門簾下方,投射過來,在段融的腳邊,透出一塊斜斜的光斑。
那是蕭白鮫的閨房!
段融似乎是聞到的淡淡的幽香!
蕭宗庭在黑暗中,摸出火折子,抽開後,吹了幾口,然後用紅亮的火頭,點燃了燭燈。
黃亮的燈光,隨即在堂屋內彌漫!
蕭宗庭蓋滅了火折子,瘸著腿,坐到了一張太師椅上,目色慍怒地看著段融,道:“藥拿來!”
蕭宗庭一身殺氣,此時雖含怒未發,但也有獅吼百獸驚的氣魄。
段融微微一怔,乖巧地將手中的藥劑包,放到了蕭宗庭太師椅旁邊的紅木雕花桌麵上。
蕭宗庭將藥劑包拆開,將裡麵的藥草,一味一味地分開,擺在了桌麵上。
越擺,他的臉色越陰沉。
蕭宗庭最後將一小包棕黑色的粉末放到鼻前,嗅了嗅,頓時大怒,道:“這他麼的,都是什麼虎狼之藥?!”
蕭宗庭看向段融,目中爆射出殺人般的光來。“你過來!”
段融囁喏地走了過去,跟受驚的鵪鶉似的。
蕭宗庭忽然彎腰,在段融的小腹處用力地按了按,又抬起手在段融兩乳之間按了按,問道:“這兩個位置,疼嗎?”
“神闕穴不疼,膻中穴微微有些隱痛。”段融目色擔憂地答道。
他此時哪裡還不知道,那劑藥很可能是有問題的,故而非常老實地,將自己的症狀告知了蕭宗庭。
蕭宗庭微微詫異,這小子對人體穴位,竟然知道地這般清楚。
神闕乃位於丹田,膻中穴卻是胸口的經脈交彙處。
段融自從吞噬了顧素修遺落的那枚銀針的器靈後,他對人體的經脈和穴位,早已經了如指掌!
不過此時,蕭宗庭的心思,並不在此處,他聽了段融的回答,陰沉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了一些。
“誰給你的單方?”
“我在古玩街買了些雜書,其中有一本後麵錄了這個單方。我看剛好是內息境第二重的方子,就抓了藥試試。”
“真是好狗膽!我還以為是哪個江湖術士給你的呢?搞半天,竟然是雜書上錄來的!寫書的人,哪有靠譜的?正經人誰寫書?”
蕭宗庭似是越說越氣,瞪了段融一眼,問道:“就算這方子你想用,就不會先拿過來給我看看嗎?”
段融看著地麵,囁喏道:“二小姐病得凶,你哪還有心思管彆的事呢?其他人我又不認識!”
蕭宗庭聽了忽然氣就消了一大半。
他本是總教習,原本就估計到段融沒幾日內息第一重就會成就,所以他才將第二重的秘籍給了他,但他卻忘了給他第二重的單方。
一來,是他當時心思煩亂。二來,他覺得即便給了段融單方,他也無錢去抓藥。
這內息第二重的補藥,這不是他一個學徒鏢師,一個月三錢銀子,吃得起的。
他其實,正在考慮要給段融申請一筆單獨的修煉經費,但蕭白鮫的事一出,他的確是一時無心他顧了。
說到底,這也是他這個總教習的失職。
“這藥,你吃了幾劑?”
“就吃了一劑。”
“啥時候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