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秋痕吃了午飯,也不敢午憩,就趕到歪脖子柳樹下排隊去了。
她趕到時,好險排到了第八位,要是再磨蹭一會兒,說不定就排不上了。
秋痕吐了吐舌頭,要是沒排不上的話,小姐估計又要罵她的。
沈覓芷脾氣不好,冷冰冰的,秋痕還是挺怕她的!
秋痕這一等,就等了二個時辰,才等到了化身為貨架的段融在夕陽的殘照裡,走到了歪脖柳樹下。
秋痕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這樣怪異做派的家夥。
隻見段融有條不紊地,先將畫架支起,再將肩上的褡褳掛在了樹上……
秋痕的一雙大眼睛,目不轉晴地盯著,閃爍著好奇的神采!
段融放好東西,便拿出了楔形簽子,一位一位地發了下去。
秋痕站了將近二個時辰,早已經小腿發疼。
不過小姐說了,她申時就會過來的。
雖然隊伍裡已經有幾個小廝丫鬟拿了簽子走了,秋痕依舊站在那裡,望向街口……
沈覓芷的確剛交申時就已經出了門,她還真有些好奇,那畫師的水平如何,是不是真有他端的架子,那麼大?
沈覓芷剛從離歪脖柳樹不遠處的一條巷子內,拐進西大街時,秋痕就一眼瞅見她了。
秋痕歡喜地揮手喊了聲小姐,便跑出了隊伍,向沈覓芷跑去……
或許是站了太久,秋痕的兩腿已有些發僵,她初跑的幾步,還不發覺,幾步之後,她的大腿根就忽然抽筋了。
秋痕一個趔趄,便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楔形簽子也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掉在了生藥鋪子的門口處。
這時,隻見一穿了一身青蔥水裙,手持一柄雁翎刀的腰身豐滿的微胖女子,正從生藥鋪子的門口過,她梳了單螺髻,頭發從兩邊垂落下來,這般梳妝可以顯得臉瘦些。
她剛想跨門走進生藥鋪子,便忽然看到腳邊,從天而降一塊楔形簽子,啪的落在了那裡。
這豐滿女子頓時大喜,立馬彎腰將簽子攥在了手中。
秋痕跌倒在地,看到自己的簽子被彆人撿了,顧不得抽搐的疼,便掙紮著爬了起來,嚷道:“那是我的牌子!”
那豐滿女子,已經連排了兩天都沒排上,此時一但得手,哪裡還肯放開,便狡辯道:“什麼你的!這上麵寫你的名字了嗎?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你嗎?哪裡就是你的牌子了?”
這分明是要耍賴!
她看秋痕是個小丫頭,而且生得單薄,哪裡將她放在眼裡呢!
秋痕給她氣得呼吸一滯,嘴唇都有些發顫。“你……無賴……那就是我的牌子!”
“誰無賴?”那豐滿女子反而上前一步,得理了一般,叫道:“誰無賴?我撿的簽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秋痕氣不過,又壓不住豐滿女子那吐沫星子亂飛的氣勢,頓時就要哭出來,道:“那是我排隊排到的簽子!你……這是欺負人!”
“你排隊排到的簽子,誰證明?”豐滿女子氣勢不減地逼問道。
秋痕揉著眼淚,扭頭看向身後。
畫攤前排隊畫畫的一男兩女都將頭低了,段融自然早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但三個女人一台戲,兩人吵得正凶,他哪裡敢搭這個腔?段融心思滾動,正準備告訴兩人,他可以臨時給她們加個簽子,不必這般爭吵下去。
但段融還未開口,沈覓芷已經走來,站到了秋痕的身前,二話不說,呲溜一聲,便抽出了長劍,怒道:“簽子!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