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收拾了東西,頗為狼狽地,回源順鏢局去了。
此時,正是晚飯的時辰,人們或聚於茶館酒樓,或散於路邊的小攤,或於樹下乘涼小憩,正是各種消息飛得最快的時辰……
故而,段融走了沒多久,街頭巷口的口舌之間,就慢慢開始發酵著,各種的流言蜚語了……
“為了排隊畫畫,兩個女娃子當街鬥起來了……”
“兩人都還是練家子,差點就出了人命呢!?”
“這要當街鬨出了人命,那還得了!”
“可不?兩人女娃子還都如花似玉的……”
“聽說那畫師一幅畫要十兩銀錢呢……”
“還聽說那人是源順鏢局的鏢師呢?”
“這年頭還讓不讓活?鏢師不好好走鏢,畫起畫來了……”
段融耷拉著頭,穿過了源順鏢局的演武場,此時已經到了食堂放飯的時辰,演武場並無幾個人呢。
但即便如此,段融也還是有些覺得丟人,誰穿了一身破衣爛衫,也不希望彆人看到。
今天,可算是魂穿此界以來,搞得最狼狽的一天。
一身短打衣衫已經破爛,而且半邊身子都是土灰,衣襟的胸口處,還有嘔吐的殘渣……
段融在夕照裡,走回了宿舍,將東西放好,將破爛的短打衣衫,揉成一團,扔在了宿舍門口。
段融光著身子,去井邊洗了個通透,然後用毛巾擦乾身子,從衣櫃裡,拿出另一件換洗的短打衣衫來。
這兩件短打衣衫,還是他做雜役弟子就發下來的。
源順鏢局裡,規矩也大,不同的職位,衣飾也會不同。
他雖然選上了學徒,但未學徒結業,成為實習鏢師前,還是穿不了鏢師的衣飾。
段融換上了新的短打,而且把自己清清爽爽地洗了一遍,頓時感覺一掃晦氣。
他拿起門邊的那團破爛衣衫,鎖了宿舍門,便拐出了宿舍院,往食堂去了。
出了宿舍院的巷道,院牆拐角處,有一個磚牆壘砌的垃圾堆,裡麵堆滿了枯枝敗葉。
段融路過時,順手一丟,把那團破爛衣衫,丟進了垃圾堆裡。
源順鏢局的前、中、後三院,都有專人清掃。
這清掃院落的活兒,在雜役裡,屬於輕生悠閒的工作,你要沒點門路,這種活兒,可落不到你頭上。
段融到食堂時,食堂已經沒幾個人了,菜盆裡也僅剩下些殘羹湯水,段融就著冷菜湯吃了兩個饅頭,猶感覺肚子空落落的,便踱步出了鏢局,在街邊又喝了一碗熱騰騰的肉湯,吃了兩個燒餅。
段融吃罷,滿足地擦了擦嘴,拍了拍肚皮,踱步回到了源順鏢局的演武場。
來到自己平時站樁的角落,段融沒耽誤時間,便脊背挺直,沉腰虛坐,兩腿如弓,兩手行前虛抱,站起了渾圓樁功!
這古老的樁功,毫無特色,但卻已經在九州大陸,流傳了數萬年了。
不管你是菜鳥,還是奇才,都是從這樁功站起的!
越簡樸越古老的東西,通常越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