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段融注意到,朱小七的右腳脖子上,戴著一銀製的腳鐲子!
兩人穿過演武場,沿著小路走了一段,便拐進了另一個巷子,從這巷子一出來,竟已到了蕭宗庭的住的院子門外了。
朱小七和段融,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朱小七從廚房,舀了一打瓢清水,站在門檻上,道:“你過來,把你的臉洗了!”
段融立馬挽起袖子,走了過去,兩手一掬地站到了朱小七麵前。
朱小七瓢一揚,便給他倒了一掬水。
段融捧著水,蒙到臉上,隨之一番揉搓!
如此三四掬清水後,段融的脖子和臉上的汗都洗乾淨了。
朱小七拿了毛巾給他擦了,便領著他往內院去了。
蕭宗庭站在花廳門口的藤椅上,抽煙曬太陽,忽然便看到段融跟著朱小七進來了,便吐了一口煙圈,看著段融,冷冰冰地問道:“啥事?”
朱小七白了蕭宗庭一眼,道:“不是找你的,找二小姐的!”
段融跟在朱小七後麵,衝蕭宗庭嘿嘿笑了下,一副有人撐腰的樣子。
蕭宗庭聽了隻哦了一聲,便轉過頭去,繼續閉著眼,抽煙曬太陽了。
朱小七進了後院堂屋,將東側裡間的布簾子一掀,便走了進去。
段融的心突突跳著,聞著躥過來的淡淡幽香,跟著朱小七進了蕭白鮫的閨房。
這閨房的規製,竟然不小,一架四折屏風的後麵是垂著紗幔子的雕花床榻。
案櫃箱籠,各歸其位,南麵的雕花窗欞用杆子撐了起來,陽光照進室內來。
兩人進去時,蕭白鮫正坐在幾案前,捏著針,在繡著女紅,她穿了一襲蔥綠紗裙,給陽光一照,像鍍了一層光暈一般。
段融站在門口,頓時有些癡了!
蕭白鮫笑了一下,將手中的女紅輕放在了幾案上,緩起身來,笑道:“段師兄,請坐!”
段融瞄了一眼,那女紅上,繡的是一株含苞開放的桃花,針腳綿密,繡工頗佳!
蕭白鮫是蕭宗庭的女兒,段融現又跟著蕭宗庭學藝,蕭白鮫稱他一句師兄,倒也不為過的。
而且段融已經來了幾次了,上次幾人還一起吃了飯,也算比較熟悉了!
要不然蕭白鮫,也不好,隨意讓小七去叫了他來!
段融含笑,坐在幾案前落座,蕭白鮫拿了一碟點心和一壺茶水過來,親手給段融沏了一盞茶,聲音柔美,道:“這綠豆糕滋味不壞,師兄嘗嘗看。”
蕭白鮫一口一個師兄,已經叫得段融頭昏,再聞著她身上飄過來的淡淡幽幽的體香,段融還沒吃茶,人已經有幾分陶醉了。
“人給你找來了!你找他做什麼?”朱小七站在門口,有些好奇地問道。
其實,院子裡的一笸籮乾豆角已經曬好了,朱小七今天還要將它們剁了,蒸一鍋包子出來。
她出門去喊段融時,麵都已經發得差不多了。
她一路上走那麼快,就是怕麵給發酸了。
但這會兒,看段融到了,她雖然著急,但也特想知道,蕭白鮫找段融是乾什麼的,因此還賴在門口不走。
蕭白鮫白了朱小七一眼,沒搭她的話,隻看著段融,笑道:“段師兄,白鮫想求一幅畫!”
段融前幾天的那場風波,已經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但蕭白鮫深居閨房,朱小七又前前後後的忙個不停,蕭宗庭如果不跟她們說,她們自然不知曉。
他倆最近知道,還是趙穆來找朱小七,講給朱小七,朱小七又講給蕭白鮫的。
朱小七一聽是找段融作畫的,一轉身就掀簾子走了。
朱小七不僅不喜歡那些書書畫畫的東西,對女紅也頗為厭煩,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吃飽了沒事,淨瞎胡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