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來畫畫的人,有時候已經不足十人了。
即便段融,已經用了饑餓營銷,儘量讓這個熱度一直在坊間傳播著,但目標客戶的人數就那麼多,生意開始走弱,其實也是早晚的事。
段融其實也並不著急,一來他早有預料,二來他的腰包已經小鼓起來了,短時間內,是不用為修煉的銀錢焦心的。
即便人少,段融也會乾坐到酉時,到點了方才收攤。
段融收攤回到了源順鏢局,他把東西放在了宿舍,然後去食堂吃了晚飯,便到演武場的角落,開始站樁。
段融大約站了一個時辰,忽然身前響起了一個脆生生嬌滴滴的聲音。
“憨小子!”
段融一聽,就聽出了,這叫他的,除了朱小七還有誰,他還未睜眼散功,臉上就先笑了起來。
段融睜眼散功,果然看到身前的婆娑樹影下,站著朱小七,昏黃的燈光和樹影在她的身上交織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段融的笑意中也平添了一種夜色的曖昧。
“傻樣!”朱小七嗔了他一句,說道:“二小姐今兒早晨醒了,就喚我過來找你了!”
“我今兒白天,往這演武場,跑了兩趟,都沒見你人影。你大白天的好光陰,不在演武場練功,又跑去哪裡鬼混了?”朱小七眼神狐疑地看著段融,似是等著他的解釋。
段融愣了一下,他總不能告訴朱小七,他白天躲在宿舍裡,練雲蛇步呢。
段融笑了笑,便隨口胡謅道:“我今天去一個主顧家裡,給人家作畫去了。”
“去人家裡作畫?”
“對!這叫做上門服務。”段融語氣誠懇地說道。
朱小七看了段融一眼,算接受了這個解釋,不再追究,道:“你明兒上午,來見二小姐!”
蕭白鮫身子乏累,方才已經睡下了。
“二小姐說什麼事了嗎?”
“好像是說,要當麵謝你什麼的……”
段融一聽就明白了。
他施針的事,看來蕭宗庭告訴蕭白鮫了。
蕭白鮫一醒,蕭宗庭就把段融施針的事告訴她了。他認為蕭家人,恩怨分明,不能連誰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但這事,朱小七並不清楚。
朱小七一見段融一副了然的表情,心頭更是納悶。
原本蕭白鮫說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段融送了桂花糕和蜜餞,才要謝謝他。但她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對。
這點事,也犯不著把他叫過去,當麵謝他。此時,見了段融這副表情,更是覺得另有隱情,便開口問道:“你做了什麼,二小姐要當麵謝你?”
“也沒什麼。”段融態度隨意地打著哈哈。
“不說算了。”朱小七見段融這樣,扭身就走了。
“天黑了,我送你!”段融立馬快走了幾步,在朱小七身後,喊道。
“送什麼送?才幾步路!矯情個啥!”朱小七頭也沒回,直接走了。
段融咧嘴一笑。“這丫頭……”
段融站在樹影邊緣,隻看著朱小七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口,才走回了樹影深處,重新開始站樁。
這一站,便站到了午夜子時,方回宿舍睡覺。
第二日早飯後,段融隻打了幾趟套路,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踱步來到了蕭宗庭的院落。
段融剛走進前院,便看到朱小七在前院的井邊洗衣服呢。
她的袖子挽得高高的,一雙小手被冰冷地的井水,浸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