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盯著玄爻的苦海,左看看右看看,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己身黑洞苦海以外的正常苦海。
卻隻見玄爻體內,泉水叮咚,一汪清泉汩汩而湧,自生命之門源源不斷牽引來精氣,化為濃鬱的液體,滋養向玄爻的四肢百骸。
囡囡心中一動,她體質不佳,精氣不足,但是黑洞苦海可以直接逆奪天地精氣,反哺自身。這與玄爻的苦海恰恰相反。
黑洞苦海是她體內大道的體現,為什麼自己的道會去與天爭利呢?
她又聯想到那個在苦海中恍然一現的小女孩,大眼撲閃撲閃的,滿是疑問。
不過來日方長,或許等哥哥回來了,他也能為自己答疑解惑。不過那個時候,自己也不需要這麼拚命的修行啦!
囡囡停止胡思亂想,嘴角彎彎,笑意盈盈。
隻見玄爻體內的小僧一步一步步入清泉,逐漸淡去身影,漫天金色的佛光也漸漸黯淡。
可是下一秒,一道朦朧的仙光亮起,如夢似幻,似輕紗一般溫柔拂過眾人,伴有仙樂陣陣,如怨如嗔,令人不禁悲從中來。
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從眾人內心中升起,似有無儘哀思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眾人忙自閉心神,不被那神秘的仙樂影響,同時四下尋找來源。
卻隻見林倩周身朦朧,仙光綻放,把她清秀的小臉映襯的愈發眉目如畫,清麗脫俗。
眾人定睛一看,那仙光的來源,竟是林倩體內一滴璀璨的血珠。
那滴血周身流轉絢麗的光彩,如夢似幻,晶瑩剔透,被那佛光刺激,現形片刻,然後頃刻融入林倩體內,消失不見。
仙光淡去,玄爻體內的小僧卻重新現形,眾人震驚地發現,那小僧的臉上,竟有幾滴金色的淚珠流淌而下,見仙光消失,那小僧漸漸淡去。
隻是那淚痕,始終在眾人腦海裡揮之不去。
玄枵峰山門前,一片寂靜。
不論是當事人玄爻與林倩,還是林玄,瑤光,囡囡等人,內心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眼前所見,玄之又玄,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
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西漠。
在北鬥的五大域中,當屬西漠佛門最為神秘。他們以來生作為此世的修行目標,所謂“苦今生,修來世”,不問世事,與世隔絕。
此前認為,那小僧是玄爻的“真我”,現在看來,似乎有著更為複雜的真相。
眾人各自思索著,但是對於佛門,他們了解實在有限,不得其解。或許隻有親自前往西漠,才能得到答案。
“謝謝林玄長老。”強行按下心中的疑問,玄爻向林玄深深施了一禮。
林玄微笑點頭。他看似凶巴巴的,但那隻是對不學無術的弟子。在他的引導下,周汐、林倩都逐漸摸到了修行的門檻,並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功破入修行路。玄爻的路與眾人不同,亦在林玄的點撥下成功。
林玄稱得上是一位稱職的好師尊,擔得起這一拜。
“上山去吧。”林玄開口。
“師傅!我——成——功——啦——!”玄爻開心地大叫著,大嗓門在山穀間回蕩,回音陣陣。
眾人見狀皆莞爾,有說有笑,步入玄枵峰雲霧繚繞的山峰之中。
數日之後,一大四小五個身影出現在月光下的清風石上。
囡囡粉粉嫩嫩的,被小太陽一樣的周汐拉著小手,而林倩則一臉興奮,靜立二人身畔。看得出,她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
卻隻見玄爻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哈欠,拉耷著長長的眼皮,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瑤光月牙眼笑意盈盈,今日,便是他們約好去“捉鬼”的日子。
除了囡囡與瑤光,其餘幾人都尚未噴湧命泉,所以還不能駕馭長虹飛行。於是瑤光將他們一齊卷起,化作一道流星劃向傳聞中鬨鬼的那個山頭。
“咕咕,咕咕,咕咕......”
撲棱棱!
幾人從一道朦朧的星光中現身,驚起一隻正在啼鳴的夜梟。
始一出來,眾人便覺得此地陰風陣陣,呼嘯而來,刮得臉生疼。
“嘶……”
玄爻凍得直嘬牙花子,徹底不困了,體內苦海發光,在體表形成了一道金燦燦的屏障,將那刺骨的寒意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