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林美玉忙著秋收,又撞上甜甜生病,也沒工夫給田卓做鞋,田卓這幾天就一直光著大腳丫跑來跑去的。
這幾天林美玉抽出來時間了,想著抓緊時間給田卓做一雙鞋子。
“甜甜,這天都黑了,你咋過來了?不回去睡覺嗎?”林美玉把手裡做到一半兒的鞋子扔到針線簍子裡,又把炕頭的枕頭拿開給田甜倒出來一個坐著的地方。
“爸,媽!我想跟你們說點兒事兒!”田甜坐在炕頭兒,熟練的把腦袋埋到了林美玉的懷裡。
“有啥事兒啊?你直接說就行!”林美玉摸著田甜的腦袋說道。
“我想繼續去上學!”田甜開門見山,直接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了田立鬆和林美玉夫妻二人。
林美玉摸著田甜的手一頓,抬頭和田立鬆對視了一眼。
“甜甜,你怎麼突然間想去上學了?”林美玉扶著田甜坐直,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娘,我不是突然間想這件事情的,我都想了好久了。你看看我長到這麼大,地裡的活兒是一竅都不通,有誰會娶一個不會乾農活兒的媳婦兒?”
“而且,我也不想一輩子都隻能在農村裡麵生活。”田甜看著林美玉,十分認真地說道“媽!我才十五歲,我以後的人生還很長,我想多學一點東西,多去外麵看一看。”
現在的農村生活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沒有後世那些耕種機器,豐富多樣的化肥肥料,甚至現在袁爺爺的雜交水稻也沒有完全的成功。
這裡的農田還實行集體製,一群人累死累活的乾一年,發下來的糧食剛剛夠吃,連吃飽都成了奢望,更彆提吃好了,一整年能攢下來十塊錢就不錯了。
要不是田家家底兒厚一點兒,田立鬆又是大隊裡的會計,每年能多掙一些工分兒,田甜也夠嗆能把初中念完。
“田甜!媽不是不讓你讀書,這多讀書是件好事。可現在外麵這麼亂,學校裡麵兒是個什麼場景你也不是沒見過。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麵讀書,媽也不放心呐。”林美玉說道。
李美玉不是那種傳統的婦女,她不會覺得說讀書一點用都沒有,她小的時候家裡麵兒窮,再加上重男輕女,沒有送她去讀過書。
田立鬆是讀過書的,還好好的把初中給念完了。
自從她嫁過來之後,田立鬆每天都教她讀書,嫁進來這麼多年了,林美玉甚至不比現在的初中生差。
她知道讀書的好處,自然也想讓田甜能多讀一些書。
但是現在這個世道一切都是顛倒混亂的,讀書人的身份反倒成了原罪,工人和農民成為了最高的階級。
外頭那些人早就喪心病狂,因為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要治你於死地,田甜年紀小,還是個女孩子,她真不放心。
田甜沉默了,原主升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正好趕上這場大混亂的開始。
工廠停工,學校停學,原主也就在家裡麵待了一整年,直到六八年的時候學校開學她才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