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也不知道孫老頭的名字,隻知道他家世還挺好,這老頭年輕的時候在部隊當兵,兒子是個廠長,女兒也在政府工作,來這兒當廢品站的看門老大爺,也純粹是因為退休了閒不下來,這才來廢品站打發時間。
“你又來翻本子是吧?我早早的就給你留好啦,結果你這好幾年沒過來了吧?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過來了呢。”孫老頭把小屋的門打開,讓田甜進屋說話。
他對田甜的印象十分深刻,雖然現在人都挺仔細的,但也沒有說去廢品站裡麵找空白的本子來用的。
像田甜這麼個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能拉下來臉去廢品站找東西,不可能讓孫老頭記不住。
以至於田甜都好幾年沒來了,孫老頭還能認出她來。
“這幾年的本子和書是越來越多了,以前想讀書都讀不了,現在的讀書人,反而地位還低下了。這些年的世道也不知道怎麼了,亂的很。對了田甜,你現在還讀書嗎?”
田甜一邊打量著小屋裡的擺設,一邊聽孫老頭絮絮叨叨的。
這屋子不大,也就幾平米的樣子,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屋子正中間還有一個鐵爐子,連著煙囪管直接通到外邊,鐵爐子上麵還坐著搽壺,裡麵燒著水。
屋子雖小,但是卻格外的暖和。
聽著孫老頭問她,她搖了搖頭,“現在不讀了,初中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家裡麵待著。我是想讀高中的,但是我娘覺得學校裡麵太亂了,我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在學校裡讀書,不安全,讓我等幾年的再說。”
孫老頭聽了點了點頭,“你媽擔心的有道理,這幾年學校是越來越荒涼了,學生們上學也不好好讀書,天天帶著個紅袖章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也不知道圖個什麼。”
他扶著大腿蹲下身子,把床單掀開,把床底下兩個大木頭箱子拽了出來。
箱子看起來很沉,田甜也連忙過去幫忙。
把箱子整個拽出來,激起了一屋子的灰。
孫老頭坐在床上歇息了一會兒,把箱子打開,露出了裡麵滿滿的一箱子書。
田甜看著箱子裡的書都有點震驚到了,這麼多書,怪不得這麼沉。
“孫爺爺,這些書……”田甜遲疑的說著,還抬頭往窗戶外麵看了幾眼,就擔心有人發現了這些書。
孫老頭看著這些書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拿起一本書,愛惜的摩挲著破損的書頁。
他小的時候就是一個放牛娃,既沒讀過書,也不認識字,為了能吃口飯,他毅然決然的參軍。
受過重傷拚過命,也殺了不少的鬼子,攢了一身的軍功,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
但是他不識字,就再也沒往上麵走一步。
後來年紀也到了,就轉業回來了。
在派出所乾了幾年,身體實在是受不了了,就退下了,連認字也是這幾年學的。
退休之後,他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實在是閒不住,就找了個廢品站這麼個清閒的工作。
現在的人都仔細,用東西也講究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用到不能用了也舍不得扔,根本就不會往廢品站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