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就有一點打退堂鼓,但一想田老太也是會來事的,也是個女孩子,還用涼水洗衣服。
“這水不涼嗎?”田甜伸手往水裡一伸。
唉?
這水並沒有她想的鑽骨頭縫子的涼,可能是因為太陽照著的緣故,竟然還有一點點暖。
“奶!這水不涼!我幫你洗幾件衣服在回家做飯吧!”田甜興奮道。
“哎呀田甜!你就趕緊回家吧,你當姑娘的時候不享一點兒福,還等什麼時候能享福啊?以後結婚了,你還能缺衣服洗嗎?”一旁的嬸子說道。
“你奶這是心疼你呢,想讓你少受一點兒累。你彆看現在的水摸著是暖和的,但其實它寒氣大著呢!你小姑娘家家的最怕受涼,一旦受涼那都是一輩子的事兒!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受點兒涼就受點兒涼。”
田甜轉頭看田老太,田老太也衝她點了點頭,“趕緊回去吧!你回去把飯做好,然後再過來幫我把洗好的衣服拿回去晾上!再順道熬一點漿水,一會兒回去把被單漿洗一下子。”
田甜聽了,這才乖乖的回去。
原主之前也經常幫田老太熬漿水,這部分記憶很清晰,田甜剛剛探查原主記憶的時候,就有注意過這一部分。
其實很簡單,就是熬一鍋水多的漿糊,然後把曬乾的被單放到漿糊裡麵浸泡一下再給晾起來,這樣子被單就會十分的比挺,縫的時候也好縫,也不容易臟。
家裡麵就隻有她一個人,田立鬆去大隊了,田立林和林美玉他們都上山了,田寶寶他們悶了一個冬天,現在棉褲也脫了,天氣也暖和了,小樹小草的也都發嫩芽兒了,他們兩個就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天天在大隊裡麵兒瘋跑,不到吃飯點兒根本就見不著他們兩個。
田甜拿了一棵大白菜,把外麵那層乾巴的白菜皮全都給剝掉扔到外邊喂給雞吃,準備做一個白菜燉粉條兒吃。
她家裡儲備的那些東西經過一冬天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酸菜就剩一顆了,白菜蘿卜這些的倒還有一些,但是也剩的不多,另外還有幾把皮乾菜,這些怎麼都得堅持到七八月份才下來。
田甜看著這些菜是夠嗆能吃到那些時候,還好這中間山上也會往外麵兒冒野菜,到時候上山上摘一些野菜,也能算個菜吃。
去年秋收的時候是有菜無糧,今年這春種了,又要有糧無菜了,感情這一年四個季節,也就夏天和冬天這兩個時候既有菜又有糧,偏偏農忙的兩個時候全都是在春天和秋天這兩個青黃交接的時候。
田甜這酸菜和白菜也都吃了一冬天了,就算她再喜歡吃,她現在也有一點吃膩了,想吃點兒彆的換換口味,可現在家裡麵就隻有白菜和酸菜,也沒什麼其他的選擇。
田甜麻利的把飯做好,然後又熬了一鍋漿水,就把大門關上,去大河幫田老太拿衣服了。
其實除了田寶寶和田卓他們兩個人,其他人的衣服,被子都不咋埋汰,畢竟都是成年人了,也都知道乾淨埋汰的,平常乾活兒都會注意一點兒,連睡的被子因為穿著秋衣秋褲,其實也弄不咋埋汰。
就田寶寶和田卓他們兩個,那冬天都沒咋讓他們兩個出去,可這衣服就是不知道擱哪蹭的黑一道白一道兒的,前襟甚至都板結了,油漬馬哈的,拿棍子一敲那黑水兒一道兒一道兒的往下流,田老太洗的火氣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