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幾個心裡都有同樣的顧慮就是害怕做的太過了會讓李三郎心裡過意不去,從前李明夏不也是嗎?因為李三郎做了多少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但是今天看見張氏奄奄一息的樣子的時候,李明夏就恨不得把李家老宅一把火燒了。
在張氏沒有親口說出來這件事不怪李三郎之前,李明夏現在就是看李三郎都是不順眼的。
“為什麼?”李明夏看著猶猶豫豫的李三郎,慢條斯理的把已經涼了一點的雞湯盛了一勺子送到了張氏的嘴邊。
看著張氏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李明夏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喝水喝藥都沒什麼,隻有吃下東西才能說明張氏真的沒事了,雖然說那大夫一直說張氏絕對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不親眼看見張氏張嘴吃飯李明夏這顆心始終是懸著的,如今好了,李明夏頓時覺得渾身都是勁兒了。
“你聽見我弟弟我哥哥說的話嗎?我們自己家裡人吃都不夠,還要給你們分一點?我們住在這裡是沒給錢還是怎麼的?你是什麼好意思的?剛才我可是看見你們吃白麵麵條呢,那樣的好吃食,我們一家子以前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也沒吃上幾次了,你們這都能管飽吃了,還來我們這裡搶我們的東西吃?你也是做長輩的?怎麼的?讓我餓著肚子?你們吃的滿嘴流油?然後我還得去給你們收拾桌子,是不是?”李明夏一邊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一邊還在慢慢悠悠的給張氏喂雞湯。
鄭老太太看著躺在炕上一口一口喝著雞湯,一言不發的張氏,恨不得上去踹幾腳。
但是這個時候她是真不敢,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先不說能不能碰到張氏,就是這幾個孩子都能給她殺了,尤其是這個李明夏,實在是太牲口了!一點都不像他們老李家的人!指不定是不是那個張氏在外麵偷了野男人下的崽子!
這樣想著鄭老太太就像是確定了這件事一樣,看著張氏和李明夏的眼神就充滿了厭惡。
“我告訴你,這些排骨我們自己家裡都不夠吃,你們連想都不用想,要吃的話自己花錢去買,彆想著來占我們家裡的便宜,挺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說話辦事一點臉麵都不要?還要和我們這些小輩爭吃的?出去說道說道也不怕讓人戳脊梁骨?”
李大郎自然是不會害怕什麼戳脊梁骨的,但是鄭老太太不行,隻要一件事不出李家老宅,無論鬨成什麼樣子有多麼的難看鄭老太太都不會在乎,可是如果這件事出了這個院子門,不隻是他們自己家裡人知道,那鄭老太太就會非常的在意。
從前的時候不管鄭老太太怎麼作怎麼鬨怎麼搓磨這些兒媳婦兒啊還有孫女啊,沒有一個人敢出去說的,畢竟說出去了以後彆說李老爺子會不會不高興,一家子也翻不出去鄭老太太的手掌心,以後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誰敢說?
所以這些年就算是鄭老太太再怎麼離譜,這個家裡都是保持著相同的默契,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可是現在這種默契沒有了,原因就出在了李明夏一家子身上。
他們分家出去了,不用在鄭老太太的手裡討生活了,所以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用擔心說了做了以後吃不上飯,因此,李明夏的話鄭老太太不可能不上心。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一群餓死鬼投胎,眼裡沒有老人,心裡就隻有她自己個兒,這種人老天爺都看著呢!”鄭老太太拍手打掌的厲聲罵道,雖然說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誰都知道她到底是在罵誰。
李明夏看著鄭老太太,忽然覺得很久沒有看過這樣雞飛狗跳的把戲,偶爾看看也挺有意思的,但是現在張氏剛剛醒過來可是一點刺激都不能受的,李明夏可不能讓鄭老太太嚇到她。
“奶,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回去吃你的白麵麵條,我啥也不說,你要是還在這裡撒潑,我就再給你看看我身上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