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帶著宴青衿走上天浮峰的石梯上,一個月沒有人住的天浮峰,石梯上堆滿了落葉,踩在上麵哢吱的響著。
石梯直達峰頂,這是霄堯尊者特意給桑榆造的,山峰內有傳送陣,可霄堯尊者不許桑榆用,要她爬石梯,從桑榆五歲起,就要自己爬樓梯上峰頂修煉。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就爬了五十多年。
桑榆的記憶中,原主最記憶深刻的是霄堯尊者和藹的麵龐,寵溺地看著她說:“我們的阿榆,是個乖孩子,師尊不能一直都保護你,師尊也不能一直都是阿榆的靠山,因為有的山長滿荊棘,有的山全是野獸,阿榆要是自己的那座山。。。。”
許是共情了原主的情緒,桑榆回憶過後,眼眶泛紅,眼淚滑動在雪白的臉蛋上,霄堯尊者和桑奶奶一樣,都是在樹林裡撿到的原主,一直當明珠般的把原主養大。
聽到霄堯尊者隕落的消息那天,原主把自己關在了天浮峰兩個月,還在頂峰霄堯尊者的宮殿裡立了牌位,若不是宗門規定築基期弟子必須去秘境曆練,原主是不會出天浮峰的。
宴青衿看著桑榆沉默地踩著石梯,她低著頭,露出優美纖長的雪頸,羊脂雪白的臉蛋上掛著淚珠,她卻沒有發現,還在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往上爬。
就連平常活波的小白狐也安靜地爬著石梯,沒有要桑榆抱。
認識桑榆的這一個月裡,她都是笑眯眯的,性子對誰都是和善的,這還是宴青衿頭一次麵對哭了的桑榆。
從袖口裡掏出帕子遞給桑榆,宴青衿清俊的臉龐帶著溫潤:“還好嗎?”
桑榆接過雪白的帕子,擦掉了眼淚,彎眸:“謝謝宴前輩,我好多了。”
女孩的眼眸因為流過眼淚的原因,溫潤而明亮。
讓宴青衿無法直視,他垂下眼瞼遮住如墨的眼眸,淡淡回應:“嗯。”
差不多爬了兩個時辰,桑榆和宴青衿才爬到了峰頂。
看著和自己爬石梯的宴青衿,桑榆才發覺其實沒有讓宴前輩也跟著她爬的。
她連忙道歉:“宴前輩,實在是抱歉,我忘記有傳送陣了,應該讓你用傳送陣的,還勞煩你跟著我爬上來。”
晏青衿到沒有怎麼在意:“沒事,我無妨。”
看著晏青衿真的不在意,桑榆才看著峰頂。
峰頂內,天音樹高聳入雲,嫩綠的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發出了天籟之音,讓人聽到後,都寧靜了許多。
天音樹下,有一座簡樸的宮殿,有魚池,還有一個涼亭,原主平時修煉後,會坐在裡麵修習。
桑榆將晏青衿請進涼亭裡坐著:“晏前輩,請在這裡休息片刻,我去給我師尊上炷香,稍後就過來。”
晏青衿看著桑榆平靜的麵容,沒有剛剛在石梯上那麼悲傷的模樣,就點了點頭:“去吧,不用管我。”
桑榆應了一聲,抱著靈烏就往宮殿大門走去。
大殿內供奉著霄堯尊者的仙位,桑榆走進去,靈烏自覺地從桑榆懷中跳下。
桑榆點了三炷香拜了三拜後,將香插進香爐裡。
看著嫋嫋升起的香煙,桑榆跪在了霄堯尊者的仙位前,磕著三個頭:“師尊,阿榆回來了。”
她在代原主與她的師尊告話。
靈烏也趴在仙位旁,四腳鋪地,毛茸茸的頭敬仰地低垂,金色的眼瞳泛出了淚光。
“尊者,靈烏不負您的叮囑,一直都陪在主人的身邊的。”奶乎乎的聲音卻充滿了認真。
跪著靜靜凝視了霄堯尊者仙位一會後,桑榆才起身帶著靈烏走出大殿。
走下峰頂後,桑榆沒有帶宴青衿回到自己的住處,直接往山峰腳下走。
不過下去時,桑榆就沒有再帶宴青衿走石梯了,而是走傳送陣。
傳送陣直接將兩人一狐傳送到了天浮峰山腳,還未走出桑榆設下的禁製,就看到了在石梯大口出徘徊的君如銜和白清予。
“桑師妹!”白清予看到走出來的桑榆,驚訝地叫著,由此可看出,她並不知道桑榆在天浮峰上。
桑榆對白清予點了點頭:“白師姐。”說完後,就越過白清予,往代步靈獸點走去。
白清予震驚過後,連忙叫住桑榆:“桑師妹,你怎麼出來了?若是私逃出來的,那開始犯了宗門大錯了!”
看到桑榆清淩淩的眼眸看過來,白清予回過神後,仿佛才發覺自己不該這麼說,後又溫柔的補充:“桑師妹,你快隨大師兄去掌門那請罪吧。”
君如銜也上前,對桑榆溫和說道:“桑師妹,你。。。。”他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桑榆拿出了一塊金燦燦的令牌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那是掌門令牌!君如銜立馬就認出了那是他師尊的令牌,可白清予沒有看到。
宴青衿看出了桑榆對這一男一女的不耐煩,走到了桑榆的身後,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低頭看著桑榆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桑榆聽話地點頭,抱著靈烏往靈獸代步點走去,走前還慢悠悠地對白清予說:“白師姐,你家是住在八卦圖上了嗎?要不然怎麼會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
白清予:“你。。。。”這桑榆,怎麼說話如此的利索不饒人。
宴青衿如墨的眼眸泛出笑意,扶著桑榆坐上了靈鶴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