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一路忐忑的到了胡亥殿裡。
見到了胡亥。
但胡亥還是同平日一樣。
沉溺在吃喝玩樂中。
他躺在一個宮女的腿上,另一個宮女撿了桌上的酒菜喂與他吃。
見趙高來了,胡亥還有點驚訝。
“趙中車府令?你來這裡做什麼?”
趙高見胡亥這副模樣,心下也安定了許多。
看胡亥這沒事人的模樣,多半是沒得罪嬴政。
否則他應該沒心思在這吃喝玩樂。
想到這裡,他衝胡亥作了個揖。
“拜見公子,臣封陛下之命,即日起,便來教導公子了。”
教導兩個字一出,胡亥的臉頓時黑了。
他本就討厭有人管教自己。
平日裡嬴政和扶蘇過問他的功課,他沒辦法,便隻能擺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樣子。
可趙高又算什麼東西。
也配對他用教導兩個字?
中車府令又如何。
充其量不過是個車夫罷了。
即便他是掌管皇帝車攆的車夫。
在胡亥眼裡也是個車夫。
胡亥又想到嬴政給扶蘇找的師傅,又看了看自己眼前這個馬夫。
更是冷笑出聲。
“趙中車府令還是請回吧,本公子這裡地方小,實在是沒有大人的容身之處,大人若是真想教導什麼人。”他譏諷的笑了笑:“不如去本公子的兄長那裡看看,兄長求賢若渴、來者不拒。想必……他也不會拒絕中車府令你。”
趙高麵不改色的受了胡亥這一通陰陽怪氣。
見趙高還站在底下沒有動彈的意思。
胡亥連宮女喂來的酒菜也不吃了。
“怎麼?趙中車府令是打算賴在本公子這裡不走了?難道是想讓本公子派人請你出去嗎?”
胡亥特意加重了“請”這個字。
他隻要一想到嬴政對他和扶蘇不同的對待。
心裡就惱火的要命。
此時見趙高還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底下礙他的眼,他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來人!把他給本公子丟出去!”
“公子,臣是陛下親自指派來的,您這樣做,臣恐無法對陛下交差。”趙高老神在在的。
“你無法跟父皇交差,與本公子何乾?”
“還望公子屏退左右,臣有一句話想跟公子說,相信公子聽過後,便不會再急著將臣趕走了。”
趙高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他之前隻聽說公子胡亥行事乖張、不好相與。
但通過這短短幾句話的交談。
趙高窺見了胡亥心底最大的秘密。
“本公子為什麼要聽你的?”胡亥懶得再跟趙高廢話,就想叫人來把趙高拖走。
“公子,您真的甘心嗎?”
短短幾個字,就將胡亥叫人的話語噎住了。
胡亥猶疑的看向趙高的眼睛,覺得自己隻看到了“胸有成竹”這四個大字。
胡亥不由得屏退了四周侍奉的宮女。
諾大的宮殿就剩下他和趙高兩個人。
一陣微風吹過,殿內懸掛的竹簾發出嘩嘩的響聲。
“你想說什麼?”胡亥走近趙高,他雖還比趙高矮上一截,但他的氣勢卻比趙高強上不少:“本公子隻聽你說一句話。”
趙高微微一笑。
一句話。
足夠了。
“您難道就不想取代您兄長的地位,未來成就一番宏圖霸業?”
這句話一出,胡亥愣了愣。
隨即他眼睛亮了亮。
喜笑顏開。
“師傅,方才是我唐突了,還望師傅不要計較才是。”
胡亥也笑了:“公子哪裡話。”
殊不知。
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都早已被人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