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二妞臉色都白了,錢氏卻像是聽不懂似的,接著說道:“唉呀你看你說的,你們家修了這麼齊整的一院房子,鎮上也開起了鋪子,在顧家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家產了,怎麼還不算立業呀。”
眾人就是再遲鈍也算是明白錢氏所圖了,劉氏還未說什麼,雲朵卻在一旁插嘴道:“錢大娘看來您誤會了,因修房子的時候大哥還未歸家,我家情況又複雜,因此父親做主將房屋的地契寫的是雲泉的名字。至於鎮上的商鋪,不好意思,那是我名下的,跟我大哥也沒關係。”
不得不說雲朵雲塘二人之間的默契,扯起謊來用的都是相同的理由,當然了,鎮上商鋪的事還真不算扯謊。
“什麼?”錢氏驚叫道,“不可能,哪家家產不是留給兒子的,給你這個賠錢貨乾嘛?”
“舅母!”
“錢氏,注意你的言辭,再敢胡說八道,你就給我滾出去!”劉氏喝道。
錢氏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訕訕地笑了笑,沒敢再說什麼。倒是一旁做透明人的二妞拉了拉錢氏的袖子,又替錢氏向劉氏和雲朵道了歉。
江大嬸梅子等人均搖了搖頭,直道錢氏糊塗。
劉氏本以為這事就算了了,誰知錢氏臨走前又開口問能不能讓二妞去鎮上的鋪子裡幫工,工錢不必給太多,一個月二兩銀子就行了。
劉氏聽完都快炸了,這還真是人至賤則無敵,照錢氏這沒皮沒臉的架勢,可不是天下無敵了?
雲朵以鋪子裡人手足夠為由拒絕了,錢氏還想再說什麼,被一旁的曉霞連拖帶拽弄走了。
晚上劉氏將這事給韓春山講了,韓春山也是氣得不輕,順便將之前二妞尋到鋪子裡,又語出不遜之事跟劉氏講了。
夫妻倆對三個孩子那是愛到骨子裡的,外人說一句不好都要理論半天,這錢氏母女真是臉大,覬覦韓家家產就算了,居然三番兩次管上門來了,她們算哪根蔥哪顆蒜?
“你也是,這事你要是早跟我說了,我今日就將錢氏母女兩人打出去了,沒得讓我們家雲兒又受她的氣。”劉氏怪怨道。
“當時不是鋪子開業忙嘛,就把這事給忘了。那錢氏母女兩人不著調,曉霞的舅舅卻是個明理的,我改日跟春豐說一下,讓他向曉霞舅舅提一提。”韓春山倒想好好教訓錢氏母女一頓,但是事情鬨起來韓春豐那邊可能就不好看了。
誰知韓春山還沒來得及跟韓春豐說,錢氏母女就先來自己作死了。
眼看著麵點鋪開門就要滿一個月了,這日雲塘也回了趟家,跟韓春山等人商量第二日一起去鋪子裡盤賬,順便給王麗兩姐妹發工錢分紅的事。
雲朵想著滿一個月的時候增加一種新餡料的包子來賣,正盤算哪一種合適呢,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了吵鬨聲。雲朵剛想出去看看,就被掀開門簾進來的梅子攔住了。
“梅子姐,外麵怎麼了?”難道是沉寂許久的周氏又來鬨事了?
“呸,這錢氏母女可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人了。”梅子滿臉嫌棄道,“剛才錢氏帶著媒人來給她兒子提親,還大言不慚說什麼不嫌棄你給人家做過丫鬟,可把你爹娘給氣壞了,雲塘氣得把她們送來的東西摔了一院子。這事你不好出麵,我娘讓我來陪陪你。”
雲朵也對錢氏無語了,就她那個死了老婆不學無術的兒子,她竟然敢上門提親,還說不嫌棄她,這不是伸了臉過來給人打嗎?
“她估計是聽說鎮上的鋪子是我的嫁妝,才起了這種心思的。”雲朵倒不是很在意,左不過她會被爹娘哥哥打出去就是了。
“更惡心的還在後麵呢,錢氏估計是瞞著二妞來提親的。你哥哥剛摔了她們帶來的東西,那二妞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死皮賴臉地抱著你哥不放,還說什麼喜歡你哥,死也要嫁給你哥。”
梅子嫌棄地翻了翻白眼,“如今院子外湊了一堆看熱鬨的人,議論紛紛的。”
這事原本好辦,錢氏和媒婆一起趕出去就是,外人也就議論議論錢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是這要是扯上雲塘和二妞就難辦了,先不論今日錢氏的所作所為,難保村裡那些好事的不會隨便編排,要是扯上一出韓雲塘始亂終棄的戲碼,可就惡心人了。
“梅子姐,我就在屋裡待著不出去,你快去看看這事處理的怎麼樣了?有沒有去請曉霞舅舅過來呀?”雲朵著急道。
“你放心,你江大哥已經去請曉霞舅舅了。”梅子安撫道,“你娘也是經過風浪的人,這事她一定會解決好,不給你和你哥哥留汙點的。”見雲朵還是坐立難安,梅子接著說道:“那我出去看看,你就在屋裡待著,千萬不要出來啊。”
雲朵連連答應,梅子便掀開門簾出去了。
此時院子裡已是一片混亂,二妞抱著錢氏坐在地上哭號,韓春山夫婦和韓雲塘鐵青著臉站在一旁,周圍的鄰居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幸好雲泉在鎮上沒有回來,不然也要嚇壞了。
韓家大房近日出了不少風頭,惹得村裡人眼紅不已。此時出了二妞這事,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就在人群中煽風點火,說什麼肯定是韓雲塘如今有錢了,就嫌棄二妞了,對二妞始亂終棄了。
韓家人也不辯駁,隻掃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幾眼,等著曉霞舅舅和裡正族人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