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學會發瘋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有人貼著他的耳朵說,那是個溫柔的聲音……像媽媽一樣溫柔,像妹妹一樣溫柔。
隻有學會瘋狂才能應對這一切,他喃喃自語,然後把頭猛地紮進白色的油漆桶,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因此被淹死,在昏暗而腥臭的房間裡,女人睜著眼睛看著他,一隻手垂落到地上。
落在窗簾上的蒼蠅離開了一隻,然後輕輕落到了玻璃球一樣的眼睛上。
他從油漆桶裡抬起頭,露出了一個扭曲兒童笑容。
“好的……爸爸。”他反反複複地說,就像每一次,每一次那樣,對著滿牆的蒼蠅:“好的……爸爸。”
母親的女兒已經死了,父親的兒子卻還活著。
……
有時候,傑森也真的受夠了瘋子,但不得不說的是,他每一次扣動扳機時,也隱隱能感受到一種引力。不用說,那背後有且隻有毀滅——以一場盛大而絢爛的典禮的形式,來為這個狗屁故事畫上句號。他承認,這種想法隻有一瞬……但他從來都能很好地抵禦住,搖搖欲墜的。
石頭從他腳邊滾落,他再稍微偏移上幾步……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噗嗤。”他無所謂地丟開了槍,以一種強勢的姿態攤開了手。
“——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懸崖下方什麼都沒有,而上麵的風景更是欠佳,在一座木屋裡,幾個正在對峙的男人,還有被掐著脖子,已經快奄奄一息的孩子。
“你給我退後……對,你也是!退後……!”
神經質的男人大喊著,布萊雷利把小皮爾斯往懷裡攬了攬,不動聲色地往後一直退,直到門口。
他本讓傑森帶著救下來的這個走,自己去交涉,但傑森先一步上了前,現在又丟掉了槍。
太失策了。布萊雷利拍了拍孩子的脊背,麵色凝重。誰能想到這裡居然不止一個孩子!
不消說的是,這群以蝙蝠為標誌的——義警,還是有值得人敬佩的地方,傑森陶德在半分鐘前還是一副狂戰士的狀態,現在——他被人用槍指著,也不見半分驚恐,甚至比布萊雷利還要鎮定上幾分,完全對得起他的名號。
凝結在孩子皮膚表麵的乾涸血液又被新的血液所衝刷。
根據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不論如何,拖延時間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