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倆本無緣,全靠你打錢。布萊雷利想。這人實在太聰明了,雖然他也基本沒怎麼瞞過。
要說是打錢也不儘然,不如說,德雷克先生通過打錢的方式間接參與了他們的慈善,包括誤打誤撞給了他資金的達米安韋恩,以及和他一起救過人的傑森——甚至如果要追溯到他們那次聯手破的案子,那這個家族的大部分人都符合“有所關聯”這一條。
實際上,血緣本來也是其中一環,考慮到那麼大個家隻有三個人有血緣關係,這層就直接被布萊雷利給忽略過去了。
而其他的——英雄們,隻能暫時先達成組隊狀態,然後依靠現成的共同救援行動以及他們自己本身就存在的道德值來使法術生效,布萊雷利有些擔心:要知道,人無完人哪!誰又規定超級英雄在脫下麵具和衣服後,也能是個道德模範呢?正如那位差點當了撒旦新娘的康斯坦丁,他有些擔心,可他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那種……若隱若現的奇怪感覺又開始出現,他好像忽略了點什麼……那是更深層的東西,他還是一副肅然的神情,考慮到現狀,沒人會認為他在擔心彆的。是因為我們之前聊到了什麼重要信息嗎?布萊雷利又把剛剛的場景在腦內重複了一遍,他記得所有人的動作和神情,乃至紅羅賓手套上沾到的一點血跡,還是想不通那份心悸從何而來——
布萊雷利頓了頓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達米安亦是如此。
“等會,你跟著我做什麼?”
這一家子好像都有隔著麵具傳遞眼神的本事,布萊雷利想,他感覺到了某種嫌棄的情緒。
“現在可沒誰能過來保護你,作為一個普通人,等會兒你死在哪怎麼辦?”
這小子說話也是相當不客氣,說得他好像是個什麼超能力者一樣。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有腿,遇到危險我會躲……”
“這是父親的命令。”
羅賓抱著雙手,語氣淡然,他早就過了不能去戰鬥第一線就大喊大叫的年紀了,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完全明白……也不乏有這樣的因素: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太過驚心動魄,他現在還記得布萊雷利垂死之際的……安寧。
布萊雷利拿他沒轍,隻能默認了這事,他現在再去尋找那種……隻存在與回憶中的莫名思緒,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事件一刻不停地往前走著,為了不被甩下,他隻好說:“好吧,現在還有多少人沒拿到書頁?”
……
康納或許沒有提姆那麼敏銳的洞察力,至少他長著嘴,有不懂的地方就直截了當地問了。
而夔娥恰好就是個有問必答,基本不會讓話掉地上的人。
“需要有聯係啊……那超人需要去找那位法師小哥嗎?”
“本來不用,現在我想,更不用了……”
他們兩人清場的速度相當快,原本艱苦卓絕的鬥爭在兩個有著無限怪力的外星人手裡,直接變成了工廠流水線,超級小子負責把會飛的翅膀給燒了,然後丟給夜兔。夔娥又把地上的連同掉下來的一塊丟進指定位置——超人拆了兩棟樓圍出來的一個……場地。
夔娥欲言又止。
這真的很像……她老家的圍豬圈……沒有不尊重這場戰鬥的意思,就是,很像。
說到為什麼超人一係不需要特意去找阿爾塔蒙,除了一些特定的原因,還得從夔娥在推上和康納的小號互關說起。
和布萊雷利的謹慎不同,在確認一個人心地不壞,也不是什麼奇葩後,本性就挺開朗的夜兔和誰都能聊上兩句。他們熟絡起來後,經常在社交平台上互相點讚,並且留上兩句言什麼的。漸漸的,她有發現康納會時不時轉發一位星球日報記者的文章,兩人關係匪淺。
交集因此而開始,不過最初,他們也不過是素不相識的網友。記者先生會在自己的主頁裡發表評論,也會講講那些逸事、八卦,或者是記錄家庭生活什麼的,比如妻子燒的菜、家中的狗以及兒子曾經的童年塗鴉。這是個相當熱愛生活的人,夔娥在稍作瀏覽後,得出結論,而且很難不讓人喜歡。
她和所有網絡閒人一樣,給他點讚、留言和轉發,作為稍有影響力的日報記者,他能收到的可不全是讚美之言,但他從來——不對什麼人作出尖銳的批判,在不涉及原則的情況下,他溫和又包容,連夔娥這種偶爾在爭執中冒頭的家夥,也能收獲他的一份友善。
夔娥的價值觀相當樸素:善惡分明,痛斥不公且對弱者懷有同情。不過,夔娥也尚知自己太過年輕,空有一身武力,而世界從不是可以隨意操控的沙盤、不是一場絕對的勝負,人類也不是誰的籌碼、誰的棋子。
【普通人承受的最多,我常想……沒有億億萬的普通人,就沒有現在我們擁有的一切,唔唔,我不太會表達這個啦!也許我朋友會更擅長描述……】
【沒關係,你說得很對。】
對方從來不嫌棄她回複慢,每次都是很認真地做出回應。
這一定是個……溫柔的人,謙卑,堅定,又……溫暖。
夔娥縮在沙發上,她頂著剛洗完的頭發,一邊組織語言,一邊瘋狂查詞典,並試圖合理利用穀歌翻譯——對麵好像是個記者誒!這讓她不敢怠慢,拿出了當年考場寫小作文的勁兒來描述自己的看法。
阿爾塔蒙帶著一副平光眼鏡在看書,布萊雷利則在劈裡啪啦地做表格,一邊嘀嘀咕咕些什麼。時不時回應一下夔娥的問題:“……替換詞?唔,我想想……?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然後他就隨口報出來了好幾個。
……而且,他一定是強大的,這裡不止是強大的體魄,最重要的是,強大的內心。夔娥保持著對話框,她把頭靠在了膝蓋上,真羨慕啊。她想,我什麼時候也能蛻變成這樣呢?她突然有些傷感。
一旁的布萊雷利終於做完了表,然後
他一把撈過吹風機,把線拋給了離插座最近的阿爾塔蒙:“過去一點,說了八百遍了你睡前記得吹一下頭發。”
“這不是和人聊天呢嘛!誒,他是個好人呢,說要寄點蘋果派過來……”
“那挺好的,”布萊雷利沒在意這個,他熟練地打開吹風機:“你彆全吃光,記得留點給我和阿爾蒂亞就行。”
布萊雷利從來過多不乾涉朋友的社交狀況,也就導致了他錯過了點什麼有點點重要的東西——
這裡指的不是蘋果派。
原本布萊雷利大概想的是,通過超級小子定一個錨點,反正到他們超級家族都是一個標誌,在第一階段鋪設完成後,第二階段就能共享一下什麼的,這塊有點複雜,夔娥沒太聽懂。
媽耶,我居然吃過超人寄的蘋果派。
夔娥有點麻,在知道那位平平無奇的記者克拉克居然是超人後(其實康納本來還以為她早就知道了),她對超級小子說道:“……你可以把他喊過來拿一下書頁嗎?”
於是超人在百忙之中來了一趟。
她的任務在提前,不,超額完成後,他們就開始給超人打起了下手。按照計劃,他們先去了一趟大都會清怪並刷了一波存在感,然後又繞回了哥譚。
大都會那邊還有三位氪星人在頂班,一位據說是超人的堂姐(儘管因為宇宙時差問題,她看上去像克拉克的侄女),另外兩個男孩,一個也是養子,年齡最小的那位則是他的親子。
“你們家人真多。”在揍完一波外星蟲子後,她對康納說。
“我認為吧,沒有小紅他們家人多。”超級小子實話實說。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