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爛橘子看形勢不對,狗急跳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他們的矛頭為什麼要對準自己的父親呢,難道是為了將功贖罪?
不過以自己父親現在的實力,應該是不怕的,可是就怕他們又來陰的,搞一個類似伏魔殿或者獄門疆的東西。
……
阿尼亞越想越擔心,都準備起身離家去找漏瑚校長幫忙了。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小狗,從宿儺的房間裡扒拉開門,跑了出來,然後叼住了阿尼亞的褲腿,攔住了她要出門的腳步。
“我現在有急事,等回來再陪你玩。”阿尼亞以為邦德是要和自己玩,隻能俯下身去,試圖把自己的褲腳從它的口中扯開。
然而,在蹲下身和小狗的豆豆眼對視的一瞬間,她的表情卻愣住了。
看著那猩紅色的眼眸和裡麵露出的熟悉神色,阿尼亞一臉呆滯,她不可置信地說出了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問話,
“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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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幸的,詛咒之王竟然附身到了一隻小狗身上。
幸虧阿尼亞有讀心能力,才從他的口中知道,原來兩麵宿儺最近總覺得力量在流失,最後竟然不足以保持原形,所以隻能將附近唯一的靈體邦德作為容器,並且附身到了它身上。
這具身體卻不像虎杖悠仁具有天生的壓製力,即使是力量流失後的宿儺,也足以達到完全奪取控製權的能力,所以邦德的靈魂此時已經不知所蹤了。
而化作一隻小狗的詛咒之王,在被毫無辦法隻能四處求助的女兒,帶到了漏瑚真人,甚至五條悟麵前參觀時,他簡直想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
五條悟一臉“我們是專業的,從來不會笑除非忍不住”的賤賤表情,試圖伸手去逗弄看起來非常憋屈的詛咒之王。
然後就被渾身炸毛的小白狗,一個跳躍咬住了手指,在漏瑚辦公室裡吱哇亂叫地蹦躂起來。
漏瑚兩邊都不敢得罪,隻能看著這雞飛狗跳的場麵,然後在自己的名貴晶石被撞落摔得四分五裂的聲音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彆鬨了!”阿尼亞扶著額頭,大喊了一聲,來自超等級新生咒靈的威壓瞬間席卷了這個封閉的空間。
最後,認真下來的五條悟和漏瑚他們進行了嚴肅的討論,然後選擇將阿尼亞單獨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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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冥冥之中,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作為兩麵宿儺的第二十一個分身的神奇身份,讓阿尼亞在這個危險重重的世界裡,迅速獲得了很多關愛,並十分順利地成長為最強新生咒靈。
但同時,五條悟還告訴了她一個消息,原本是二十個分身集齊就可以複活的詛咒之王,現在其實並沒有完全複活,所以才會在僅僅保持原身後的幾個月裡,力量又開始急速流失了。
而這一次,虎杖悠仁這個容器因為長時間脫離,已經和他的靈魂不兼容,無法再去容納了。這就意味著,宿儺這個強大並且具有吞噬作用的靈體,再也沒有合適的容器了。
此時如果他選擇強行附身,結果就是不斷令容器死亡,然後再去尋找下一個容器。而這,顯然是阿尼亞無法接受的方式。
所以,其實隻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阿尼亞作為最後脫離在外的分身,回歸宿儺的原身,這樣才能實現宿儺的完全體複活。
但如果這樣,阿尼亞就會和那些手指一樣,再也沒有自己的意識和靈魂——
原來一開始,結局其實就已經定了下來。這大半年的相處,就像夢一般在阿尼亞的腦海裡匆匆走過。
從最初的陌生和不屑,到後來的接納與保護,這個異世界的爸爸和自己的感情可以說發生了十分神奇的變化。
他看起來是世界極惡的代表,仿佛永遠不在乎任何東西,原來卻在麵對自己的女兒時,也會有藏在深處的溫情。
儘管十分不舍,但勇敢果斷的阿尼亞,最後還是做出了這唯一正確的選擇。於是在詛咒之王真正複活的時候,他的世界裡已經再也沒有了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家夥了。
那一刻,他才真正懂得了一種叫做孤獨的負麵情緒。
孤獨,不是高處不勝寒,而是給予溫暖的陪伴之後,一切重新歸於寂靜。
*
這一天,在東京的郊外的一棟老房子裡,裝修簡單的單身男性居所裡麵空蕩蕩的,而其中有一間粉色的兒童房,在這灰黑色的裝修風格裡顯得格外突兀。
小小的兒童床上躺著一個四不像的咒骸,她玻璃般的眼珠空洞地望向天花板,裡麵儲存得滿滿的咒力再也沒有被使用過。
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份咒靈界日報,上麵介紹著將近一年前那場震動咒術界的大事件,還有拯救世界的主角的大幅照片在上麵,構成了轟動咒術界的最強父女傳說。
粉頭發大眼睛的小女孩帶著亮閃閃的徽章,朝著鏡頭露出了標誌性的搞怪微笑,將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這份報紙的日期很久了,但是卻一直被擺放在桌子上,邊角處被摩擦到模糊的文字,則昭示著它曾被拿起來過很多很多次。
白色的小狗式神,此時正趴在角落的墊子上,無聊地打著哈欠。
忽然,在半夢半醒中,它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麵,然後一下被驚醒了,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