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思考剛剛的每一處細節,想從中找出背叛者的蛛絲馬跡。
可惜那輛轎車有著深色的防窺玻璃,根本看不清裡麵人的麵貌,而且那輛便宜的舊車估計也是套牌,可能再找到的時候已經報廢處理過了。
那麼背叛者到底是誰呢,除掉伏特加和貝爾摩德,就隻有基爾、百加得還有梅克多。
三選一嗎?琴酒輕輕嗅了一下鼻子,劣質酒總是會帶著味道,他總會聞出來的。
他一路思考,本來沉鬱的心情也被路上的風吹散,與之而來的是抓到臥底的決心,以及立刻回家寫行動計劃的衝動。
然而就在琴酒開車剛到家的時候,他衣服還沒來及換,又收到了草莓牛奶的短信。
[爸爸,我二十分鐘後到車站,麻煩你了喲~]
於是老父親隻能默默歎一口氣,衣服也不換了,認命地準備休息十分鐘就出發去接孩子。
結果趴在玄關處寂寞了大半天的邦德,趁著他沒關門的瞬間,搖著尾巴擠出去了。
這家夥倒是對阿尼亞很衷心。
琴酒內心對這隻狗的接受度,忽然提高了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邦德這麼著急,倒不完全是因為想接小主人回家,而是預言了一場危險——
停止的倒計時開始重啟,沒來得及撤離的警察,還有大廈上紛飛而下的碎片……
坐在甲殼蟲裡的粉頭發女孩,還有站在旁邊的男人女人,他們都吃驚地抬頭,看到了頭頂墜落而下的,濺著鮮血和碎肉的磚石瓦塊。
“汪汪!”——要去救小主人!
邦德使出了渾身力氣,掙脫了牽引繩,於是琴酒隻能跟在後麵出門。
算了,早點出發也行,反正沒什麼事。
琴酒騎著車,一旁的大白狗跑得飛快,和之前訓練時候的表現大相徑庭。
他心裡有些奇怪。難道那時候這家夥是為了偷懶裝的?
然後,更奇怪的事情接著發生了。在到達車站的時候,琴酒連喊了幾聲,原本很聽指令的它卻仿佛根本沒聽見似的,一溜煙繼續往前狂奔。
這傻狗是瘋了嗎?
琴酒皺起了眉,準備騎車追上去。
“嗡嗡”,然而兜裡的行動電話卻忽然振動,琴酒拿起來,發現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
他挑眉接起了電話,“百加得。”
“青花有行動,二十分鐘後,米花銀行大廈。”柔和好聽的年輕男聲,十分簡潔地進行著情報彙報,
“……這事兒和朗姆有關,我想您會感興趣。”
接電話的琴酒一隻長腿支撐在地上,黑色的機車映照著下午的陽光,折射在他的護目鏡上,讓他蒼白冷酷的容顏更清晰了一些。
聽到這個消息,琴酒毫不意外,他輕輕哼笑了一聲,帶著一股嗜血的意味,
“我就知道,狐狸總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你做的很好,百加得。”
沒錯,他對朗姆從來不是毫無準備。在那老東西以為自己算無遺策占儘上風的時候,琴酒已經準備釜底抽薪了。
百加得,是他安插到青花組織的臥底,更是他的王棋。因為他早就隱隱感覺到朗姆,這個貪婪急躁的老狐狸,其實和對手組織有私下的利益互通。
當初,他對青花的雪峰行事作風不滿,納悶為何那位大人一再選擇繼續合作。
後來經過旁敲側擊,他發現這其實是朗姆的功勞。那麼有利益互通,就是顯而易見的解釋。
於是百加得這枚棋子自然派上了用場,然後現在果然發來了重要的情報。
隻要這次抓住了他們私下勾結的證據,那麼扳倒朗姆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琴酒掛了電話,朝遠處那座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大廈看去。
二十分鐘?幸好隻有兩公裡的距離,來得及!
*
褪去了上半身衣服,尤裡露出白皙的上半身。
薄薄的肌肉覆蓋在舒展的骨骼上,如果不是左半邊肩膀滲著血跡的紗布,這將會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麵。
“讓琴酒去攪和爆.炸計劃,虧你想的出來。”衝矢昴將最後一圈紗布裹好,繞過對方窄瘦的肩頭,在上麵打了一個花裡胡哨的結。
“製造不在場證明嘛,基礎的犯罪知識。”尤裡掛了電話,右手撐在桌子上,在受傷之後,現在他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樣一來,他心中對我的懷疑肯定會減輕多了。甚至還會覺得,我是他靠譜能乾的好部下呢。”
“而且我也沒有騙他,畢竟這可是你們FBI提供的真實情報。”尤裡歪著頭,表情有些調皮,
“再說讓琴酒體驗一把拯救世界,這多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