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一頭亂毛的小家夥,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回籠的意識裡終於想起來今天要搬家的事情。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才開始不情不願地換衣服,順便衝外麵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
“阿…哈啾……阿尼亞起床啦,爸爸。”
當她穿著薄外套,腳下踩著貓貓頭絨拖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一步三晃地走出來時,等在門外的琴酒順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外套厚度,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衣服薄了,待會順便去趟店裡。”
阿尼亞眯著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困意也瞬間煙消雲散,
“好耶!又有好看的新衣服穿啦~”
她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一蹦一跳地跑去了洗漱間,一邊哼著歌一邊咕嚕嚕刷牙,還臭美地望著鏡子裡戴著兔子耳朵發帶的自己,
“嗯,今天也是無敵可愛漂亮的阿尼亞小姐!”
當她在衛生間裡自嗨的時候,外麵已經傳來了開門聲。阿尼亞以為是搬家公司的人,所以沒有在意。
但是等她聽到那聲低沉渾厚的“大哥”時,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了。
伏特加?阿尼亞嘴裡叼著牙刷,一臉好奇地從衛生間裡出來,伸出了一個小腦袋朝客廳偷看。
隻見琴酒的心腹伏特加,手裡拿著車鑰匙,遞到了他大哥的手上。
“大哥,車子已經開過來了,等你們先走,我再去安排搬家公司的人進來。”
“哎喲,阿尼亞,你才起床啊。”伏特加發現了偷看的小腦袋,笑嗬嗬地打了個招呼。心想以自己的勞模大哥性子,什麼事情都要提前,沒想到為了讓這個女兒多睡會懶覺,也會破例拖時間。
聽到他內心想法的阿尼亞,頓時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一嘴泡沫地衝伏特加齜了齜牙,然後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加快了洗漱的動作。
十分鐘後,阿尼亞嘴裡還包著早飯,鼓著腮幫子站在了電梯裡。她的右手抓著琴酒的風衣一角,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
[草莓牛奶的新家!有院子的大房子,哇庫哇庫!]
*
深秋的早晨,又是一個濃霧彌漫中的米花,黑色的保時捷穿梭在寂靜的街道。
阿尼亞被窗外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琴酒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將車窗升了上去。
“爸爸,我們新家遠嗎?”阿尼亞抱著奇美拉坐在後座,邦德沒辦法塞到這車裡,所以留在家裡和搬家公司的貨車一起走。
可能是出於保密性,琴酒並不打算帶她和搬運的人碰麵,所以搬家的事都委托伏特加來乾。
伏特加跟了琴酒這麼多年,也算半個兄弟了,這種私事交給他也算放心。
“還好,離你學校更近。”琴酒打了下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駛進了一個偏僻的巷子中。
“先做點事,然後帶你去買衣服,新家那邊等東西搬完了再過去。”
車子行駛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有些顛簸。阿尼亞身子輕,在後排左搖右晃的,她本來就起得早了些,這會兒直接又想睡覺了。
就在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皮子慢慢合攏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住了。
阿尼亞沒有睜眼,但是睡意朦朧中聽到了後排的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陣寒風夾雜著衣料摩擦的簌簌聲,一個男人低下頭鑽了進來。
“阿尼亞,往左邊坐點,給叔叔騰位置。”琴酒的提醒讓阿尼亞勉力睜開了眼睛。
她抬起腦袋,迷迷糊糊地往右邊看去,然後倏然睜大了眼睛——
穿著米灰色大衣的年輕男人正彎著腰,以一個僵硬的姿勢和她對視,麵上的表情仿佛被凍住了一般,紅色的瞳孔急速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