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琴酒站在一樓的角落裡接了個電話,他全程沒有出聲,隻是默默地聽著,然後在即將掛斷電話的前一秒,才惜字如金地說了句,
“我知道了,先發資料,晚點帶他來見我。”
“嗡嗡~”剛掛了電話,資料果然已經到達了郵箱。
琴酒單手握著手機,點開收件箱,然後看到了一張陌生的新麵孔。男人黑色短發,下巴上有短短的胡茬,上挑的丹鳳眼正一眨不眨地望著鏡頭。
“代號:Scotch
年齡:29歲
擅長:近距離搏鬥和輕型槍械射擊
經曆:組織外勤三個月,現準備調入行動小組,暫屬Gin負責。”
*
“cheers!”一棟普通的住宅區內,一間剛剛新婚燕爾的新房,金發的混血女主人並不在,反而客廳裡卻湊著四個大男人。
“班長不愧是班長,上學的時候就是人生贏家,這麼多年了還是你走的最快啊。”萩原研二舉杯,朝這間屋子的主人示意,“咱們好幾年沒這麼聚過了,這次可一定要不醉不休!”
濃眉大眼的伊達航眉目間都是喜氣,“嘿,兄弟我先上車,你們也彆整天忙著工作,再過一兩年都過三十了,個人的事情也該考慮了。”
“哎呀我說,班長你怎麼結婚之後越來越婆婆媽媽了。”鬆田陣平挑著眉,不耐煩地吸了口煙,“喂,零那小子怎麼還不來,不會在哪裡吃香喝辣,結果把我們這幫窮兄弟給忘了吧?”
“叮咚~”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門鈴聲適時響起。坐在一旁的諸伏景光眼睛一亮,第一個起身跑去開門。
門一開,一個穿著黑色衛衣,麵容隱藏在兜帽裡的男人,出現在麵前。但是諸伏景光卻一眼認出了好友,高興地走過去,將胳膊架到了對方肩膀上,十分親昵,
“zero,我們剛剛還在想你怎麼還不來呢,是有事耽誤了嗎?”
男人進來關上了門,這才把遮麵的兜帽揭了下去,露出了淺金色的頭發和小麥色的英俊麵孔。
“沒事,稍微耽擱了一會兒。”降穀零將有些泥濘的鞋子脫下,換上了乾淨的拖鞋,然後邁著一雙長腿往餐桌邊圍著的幾個人那邊走過去。
“終於來啦,剛剛還在說你在哪兒吃香喝辣呢。”鬆田陣平嘴上不饒人,動作卻很誠實,立刻往旁邊挪了挪座位,給他空出一個位置,
“本來你的工作保密級高,我們也不想過問。不過看你那輛馬自達……確實是個不錯的活兒吧。”
“肯定還不錯啊。”萩原研二接過了話頭,“不然怎麼hiro也準備過去了呢,是吧?”
諸伏景光被對麵兩個壞家夥擠兌調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好脾氣地笑了笑,也不否認。
“彆瞎打聽,”一旁的伊達航一人賞了一個暴栗,敲得鬆田和萩原嗷嗷叫喚,“喝酒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咱們今天聚一起為的什麼,不就是為了給景光踐行嗎?”
“噗~咳咳咳!”鬆田陣平一口酒險些噴到旁邊的降穀零臉上,“班長你會不會說話啊!踐行……你以為hiro是要去刺殺誰嗎?”
“總之,臥底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伊達航撓了撓後腦勺,努力找補,“需要時刻小心。是吧zero,不然咱們怎麼會好幾年才能聚上一次呢。”
被點到名的降穀零,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沉默了片刻。以前總是陽光愛笑的他,這幾年估計是帶著麵具太久了,即使放鬆下來也會有些內斂。
“是很危險,”他晃了一下酒杯,眼睛盯著杯口那逐漸升起然後湮滅的泡沫,“所以對於hiro也來參與這件事,我其實不太支持。”
“啊?”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瞪大了眼,看向了一邊怔愣當場的諸伏景光。
氣氛瞬間陷入了尷尬,伊達航苦著臉,心想好好的一次聚會,這都是在說什麼啊!
“你不支持可沒用哦,畢竟這可是我的上司決定的。”即使是被這樣說了,諸伏景光也仍然聲音恬淡溫和,因為他了解自己的這個發小,是真的關心自己才會這麼說。
“知道啊,所以我才覺得那家夥腦子抽了。”降穀零抬頭,一杯啤酒迅速下肚,“你在公安內部乾得好好的,都快升職了。這時候給你派一個臥底的活兒,算是怎麼回事呢?”
“當臥底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他皺著眉,麵色不愉,“更何況……那地方現在正是水深火熱!”
“再怎麼水深火熱我也不怕,你可彆小瞧我。”諸伏景光按下了他仍然想倒第二杯的手,“再說,不是有你這個’前輩’在裡麵幫我趟過路嘛。”
諸伏景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彆喝多了,待會兒你還得自己回去。”
“對啊,彆真的不醉不歸了,你們幾個都身兼要職呢。”伊達航站起了身,朝降穀零招了下手,“來幫我到廚房端菜,我今天買的都是大夥兒愛吃的。”
……
廚房內,伊達航壓著嗓子,開始用老班長的語氣苦口婆心地勸說,
“零,你今天怎麼搞的?這幾年好不容易聚一次,怎麼上來就說那些話?”
“我知道你也是擔心小景,可是他的實力也很強啊!你能去,他就不能去?”
降穀零開著水龍頭,將自己的聲音儘量壓在水流聲中,
“我當然知道他的專業能力,”他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擔憂的光芒,“可是他太過於善良,在那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唉,不說了。”降穀零用水抹了一下臉,再轉身時臉上的不愉快已經煙消雲散了,“是我最近太小心翼翼,喜歡胡思亂想。走,吃飯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