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草莓牛奶的終極計劃(一)(2 / 2)

比如二十年前,十六歲的琴酒,那時候還隻叫黑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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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黑澤陣,不是能喝高端洋酒的高層,隻是個沉默寡言的街頭小霸主。在這之前,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院異類,一個被多次收養然後退養的燙手山芋,就像邦德那條狗一樣。

琴酒是個在冬日裡被扔在日本福利院門口的混血,他的父母不祥,連名字都沒給他留一個。那天下了雪,福利院打掃衛生的阿姨一早來了門口,才發現這個差點沒凍死的小可憐。

小可憐凍僵了,愣是一聲沒哭。後來的好長時間,這小嬰兒都不聲不響的,導致福利院的人都以為這孩子被凍傻了。

後來他長大了一些,黑色的頭發就開始褪色,慢慢變成了滿頭銀色的頭發。那時候周圍的小孩子們都不知道有些混血是這樣的,加上琴酒天生皮膚白,都以為他得了白化病。

於是他就漸漸成了異類,並且被私下裡“那個白頭發”、“那個小啞巴”地叫著。琴酒當然不是傻,也不是自閉症,他隻是覺得周圍的人都很蠢,並且過於吵鬨。

欺負和排擠也不是沒有,畢竟福利院這種地方,一群無父無母無法無天的幼崽,在機械化的敷衍教育環境裡,非常容易釋放出人性惡的本質。

但是銀發白皮的琴酒不是什麼小羊羔,他其實更像一個成長中的小狼崽。沉默但是狠厲,沒有什麼對錯觀念,隻知道對自己好的,就是對的。

那些齜牙咧嘴的小野狗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在被莫名其妙的暗中整治之中啞了火,並且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向看管者告狀。

然後自然就有人想去依附新的強者,可惜那時候琴酒沒有興趣當什麼孩子王,仍然喜歡獨來獨往。

後來進入了能被領養的批次,由於夥食也沒什麼營養,琴酒很瘦,他雖然穿著廉價的統一衣服,但是身形利落並且愛乾淨。再加上還算不錯的五官,所以在達到年齡後,竟然成了被選擇領養的香餑餑。

於是琴酒也過上了短暫的家庭生活,還被送到學校讀書,每進一個家庭就被改一個名字。不過收養人很快就發現,這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單純、聽話、乖巧的收養對象。

琴酒總是像個局外人,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得體,學習也很不錯,但就是不像個被親情滋養的孩子。

收養人開始覺得失望,因為他們收養的時候其實都帶著一種拯救不幸兒童的心理,所以他們就像在玩一款養成遊戲,希望能看到琴酒入住新家的變化,比如活潑、驚喜、感恩、陽光。

可惜這些琴酒都沒有,他好像對自己的出身沒什麼困擾和需要被救贖的,彼時他也不會假裝做出這些收養人想要的反應。所以用某家的精準評價來說,就是“養不熟”。

所以這些大發善心的收養者們,還是不願意承擔起這樣一個孩子的一生,出於長遠考慮,他們不得不選擇了退養。

慢慢地,琴酒在福利院裡就成了被剩下的大齡兒童,周圍的看管者們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淡。

的確,福利院的資源本來就緊缺,不可能一直讓老麵孔白吃白住,他們當然希望把關愛留給那些新救助的小孩。

當然琴酒也不想做個看人眼色的累贅,他更不想一直在這種環境裡,和那群小崽子玩過家家。所以,他自己在十二歲那年,主動提出了離開。

那年他給自己起了個正式的名字,黑澤陣。而黑澤陣的人生價值體係,就在十二歲到十六歲的街頭生涯中,建立了基本的根基。

在二十多年前日本的街頭巷尾,高樓大廈外陰暗的角落裡,鋼筋水泥裸露的底層地帶,那地方和野獸遍布的叢林並沒有什麼區彆。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黑澤陣仿佛是天生掌握這條法則的人,所以很快就在當地的小混混團隊裡有了一席之地。

十二歲到十六歲,又稱少年人的叛逆期。黑澤陣走南闖北打天下,也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幫哥們。

這時候他就開始懂得各樣的人有各樣的用處,所以不再排斥那些跟自己性格差距很大的成員,甚至還和另外一個風風火火的幫派領袖做了合作對象。

那個幫派領袖叫什麼來著,琴酒甚至一時間都想不起來了。

哦……姑且叫他阿K吧,阿K是個典型的混混惡霸,每天大金鏈子小手表,恨不得把“我不好惹”紋腦門上的囂張家夥。

如果形容起來,那個剛剛死在朗姆手裡的無名二五仔,倒是有些像他。黃毛、非主流,滿口臟話,素質不高,但是其實底子裡有二兩熱心腸。

可惜那時候黑澤陣還沒有琴酒現在的識人功夫,他被這家夥滿世界撒野開瓢乾壞事的狠勁兒欺騙,以為這是個能共同前進呼風喚雨的人物。

雖然阿K可能不同意,他會覺得黑澤陣欺騙性更強。因為那時候走哪兒都當大哥的阿K,看到沉默寡言的白淨瘦高家夥,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個需要罩的對象。

於是那些臟活兒他都包了,他說黑澤陣腦子好有文化,就負責後方的運營招人吧。黑澤陣沒說話,就算是默認了,轉身就把他們合並管理的幫派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阿K,他就像個不打架渾身不舒服的野獸,靠著一身狠勁兒震懾了周圍的其他幫派。不過代價就是,很多個充滿血腥味的夜晚,以及他比紋身還多的傷疤……黑澤陣熟練的包紮技巧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的。

一切都好像朝著計劃的方向發展,直到——

他們趕上了組織在日本的瘋狂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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