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沉默了,他修長的手指敲擊在扶手上,似乎在做最後的分析與評判。
“我已經拿出了我的誠意,免費貢獻了這麼多重要的信息。”朗姆看出了他的猶豫,想要再添一把火,“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我想你比我更了解這句話的意思。”
“琴酒,你也許不齒我對組織的背叛,但是我想說……”他的語氣很慢,說的話一字一字像灑在地麵的釘子,“我們不是那位大人的什麼左膀右臂,隻是外姓的看門狗而已。”
“如果你知道組織裡滲透的家族勢力,還會保持現在的忠心不二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不寒磣。再說,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有些路你走錯了就錯了,你的女兒可才幾歲而已。”
他拿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琴酒看到了照片上是一張陌生的臉,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他沒有動,而是挑眉發出了疑問。
“對於上次發生在你女兒身上的綁架事件,我很抱歉。”朗姆執意將照片遞在半空,“這是我的歉意,上次你追擊無果的入侵者。”
琴酒這才接過了照片,翻開到背麵,發現上麵有一行字。
“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副班主任,若狹留美。”
*
琴酒想得出神,直到一陣刺痛傳到了指尖,原來是香煙已經燃儘,燒到了接觸它的皮膚。
他將香煙扔到地上,用腳滅了,然後低頭看了一下手機。現在時間是中午十一點,這麼個不尷不尬的時間,早知道當時讓朗姆送個午餐算了。
正想著,忽然他看到前方的岔路那裡,一個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
琴酒的瞬時捕捉目力下,看到了那兩個頂在頭頂的長長兔子耳朵,還有他腳下那淺粉色的輪滑鞋。
什麼情況?琴酒再次回想了一下小兔子的身高,心中的懷疑陡然升了起來。
他想了一下,打開手機,找到了那個叫草莓牛奶的電話。
“瑪卡巴卡!”阿尼亞的手機響了,但是她忘了把手機拿出來,現在還在連體玩偶服裡麵的衣服裡,不好掏出來。
本來她一直按照手表顯示的紅點進行追蹤,誰知道到了這附近,忽然信號就沒了。也不知道柯南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給了她一個沒什麼電的追蹤器,這下可好。
她隻能在四周到處徘徊,想發現那輛消失的黑色保時捷,可是路癡的她隻是原地兜圈子,把自己給繞暈了不說,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正焦急間,忽然手機就響了起來,一時間她手忙腳亂地,差點撞到樹上。
等到她終於蛄蛹著把頭套脫了,然後把手機掏出來後,鈴聲已經停止了。
她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未接來電,來自於“冷酷殺手”,陷入了沉默。
……這不是午餐時間嗎?爸爸怎麼會這時候打過來。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回撥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她嚇得手一抖,就按了接聽鍵。
“喂?”阿尼亞做賊心虛,所以聲音有點小。
“感冒好點了嗎?中午吃什麼。”琴酒淡淡的聲音響起,竟然說出了這種關心的話語。
“吃,呃……”阿尼亞忽然哽住了,然後脫口而出,“吃,吃壽司!”
“哦?你們學校食堂還有壽司。”琴酒的聲音四平八穩的,好像並沒有懷疑。
這時候一輛黑色的老爺車,像幽靈一樣停到了旁邊。
車窗搖下,銀色頭發的男人看了路邊那個從玩偶服裡露出了粉頭發小腦袋的家夥,她正背對著自己接電話,屁股後麵的兔子尾巴翹著。
“對啊,金槍魚壽司,可好吃了。”阿尼亞踢了踢麵前的雜草。
“哦,那我再帶你吃點彆的,上車吧。”電話裡和現實裡,忽然一前一後兩句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
阿尼亞一個哆嗦,身體僵住了,她慢慢轉過身,和駕駛座看過來的那個男人對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