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低頭看著懷中人,小東西其實被安室透保護得很好,並沒有凍得那麼嚴重,隨著周圍溫度的升高,她白皙的臉上已經漸漸有了血色,隻是意識力的透支,讓她還處在昏迷之中。
“謝謝。”他忽然輕輕說了一聲,“我把海外資產分成了幾份,到時候會打到你們賬戶裡。”
“好……啊?”伏特加從來沒聽過琴酒說過這兩個字,他先是條件反射地答應,但立刻受寵若驚地直搖頭,尷尬地撓起了腦袋,
“嗨!大哥你跟我們客氣什麼,這麼多年要不是你,我們小組的地位也不會這麼穩。大家心裡都明白,就是基安蒂,彆看她天天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咋咋呼呼的,其實她最敬佩你。還有科恩那家夥,鋸了嘴的悶葫蘆一個,可隻要聽到外麵誰背後說您壞話,都暗地裡把人收拾了……”
“行了彆吹了,留點力氣。”琴酒哼笑了一聲,打斷伏特加的絮絮叨叨。他抬起了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阿尼亞肉嘟嘟的小臉上滑過,“錢給你們就收著,以後各走各的路。”
伏特加乖乖閉上了嘴,他覺得嘴巴裡有一點苦澀的味道泛上來,這讓他有點難受。
遠處,黑色的吉普車已經沿著山路駛下來,來到了對麵山體和此處山崖平台的連接處,基安蒂坐在副駕駛,囂張地按響了喇叭。
“滴滴滴~”
“這人他媽的,到哪哪熱鬨,當狙擊手真是屈才了!”仿佛為了掩蓋情緒,伏特加粗話連篇,他大聲咳嗽了一聲,清了清有些沙啞的嗓子,“在山頭上趴了半宿,結果當了一回遠方觀眾,我看是憋壞了!”
他揉了把臉,準備擠出一個迎接凱旋的笑容。
然而,一聲巨響。
“轟隆隆!”大地震顫,巨大的爆破聲回蕩在山穀,驚起了真正的鳥群。山崖連接處四分五裂,向下坍塌,飛濺的山石遮天蔽日。
煙塵滾滾之中,黑色的大吉普像是一隻洪流中的小艇,顛簸了幾下,就消失不見了。
伏特加手中的槍掉到了地上,他渾身顫抖,一聲大喊捂在了嗓子裡,心神俱裂。
他提步向前跑,但感覺像踩在了雲端,踉蹌著幾乎要摔倒,他不知是大地仍在顫動,還是雙腿在顫抖。
終於,他來到了那裡。
煙塵鑽進他的嗓子,刺入他的眼睛,但他仍然大睜著雙眼,徒勞地想找到一絲希望。
現在,連接處已經完全斷裂,彆館所在的平台,像是一座孤島,矗立在群山之中,割斷了所有人的退路。
[我的孩子們,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烏丸蓮耶的聲音,通過彆館的無數個揚聲器發出,他的語氣第一次如此憤怒,如此像個真人。揭下了最後的偽裝後,這個惡魔終於向世人露出了他的真實麵目。
他是一個沒有肉.體的幽靈,早已在數十年的意識囚禁裡,喪失了所有的人性。對於重生的執著,對於永生的貪婪,像是刻進大腦最深處的指令。
這指令在日複一日無儘的循環中疊加,變成他唯一銘記的烙印。
可怕的吼叫從彆館每個破碎的窗戶裡傳來,帶著情緒過激引發的電流乾擾聲。
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穿了彆館內所有人的耳膜,警察們紛紛捂住了雙耳,痛苦地彎下了腰。
此時,地下暗室內,金屬的屏蔽罩再次合攏,覆蓋住了那溶液中跳動鼓脹的大腦。
接著,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第一道無形的聲波從彆館的核心擴散,像湖心蕩開的漣漪一樣,迅速覆蓋了周圍五公裡的範圍。
剛剛驚起的鳥群沒有來得及逃離,它們紛紛墜落,砸在地上,掉進山穀裡。
範圍內所有人都覺得頭暈目眩,心臟絞痛,一陣陣犯惡心,不少人甚至開始乾嘔起來。
主餐廳的角落,那頂高高的櫃子裡,擠在一起的女人和男孩臉色慘白,拚命不讓痛苦的喊叫從嘴裡發出。
[次聲炸彈,請各位好好享受。]
烏丸蓮耶尖利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我喜歡聽人類內臟迸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