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殘酷的現實說了出來,“那個古老的幽靈發了瘋,準備使用次聲炸彈,那東西會無聲地殺死所有範圍內的活物,而他自己的大腦有屏蔽牆,可以躲過攻擊。”
阿尼亞一聽,立刻焦急起來,“我要回去!我可以通過我看到的那個地圖,找到炸彈的位置,然後破壞它!”
“那東西可不好找。”森鷗外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把自己的提議拋到腦後去了,當然他本身也不是什麼淨化者、知心大叔。
隻是作為一個不喜歡出意外的清道夫,他最後禮貌提醒了一次,
“確定要放棄現在離開的機會?在新世界你很快會有自己的家,快樂的生活。如果你留下,你會麵對永遠無法回去的可能——烏丸的炸彈即將爆炸,而你的信號塔已經使用過度,如果損壞,你會連超能力都一並丟失。”
“如果你沒有了讀心能力,沒有了預言,你的父親們還會這麼喜歡你嗎?”
這個問題如此直接,就像那柄手術刀直接切入了內心。
阿尼亞瑟縮了一下,但是很快,對琴酒的關心戰勝了一切,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我要留下。”她說,“他們愛我不是因為我的能力,我很確定。”
森鷗外看著她,好像並不意外她的選擇,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身影漸漸在背景中淡去,
“所以我喜歡小女孩,你們的天真與善良,是我永遠癡迷的珍寶。”
“阿尼亞,再送你一個臨彆禮物——親人之間的聯係,有時比你我想象的更強,試試意識同頻。”
*
太陽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探出了半個腦袋。阿尼亞身上的冰霜已經完全消失,她睜開了眼睛。
碧綠色的眸子,在紅色的日光下,像一枚世間最澄澈的翡翠。
殺人無形的聲波傷害中,琴酒頑強地站立,雙手牢牢地將阿尼亞抱在懷中。恍惚的意識中,他聽到了一聲天籟般的呼喚,
“爸爸。”
琴酒覺得精神一鬆,仿佛五臟六腑的那種擠壓感都消失了一些。他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看到了那雙碧綠澄澈的眼睛。
“爸爸,”阿尼亞又叫了一聲,“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說過到時候了會告訴您的。”
“嗬,承認偷看我電腦了?”琴酒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那小秘密,我知道。”
“誒?”阿尼亞掙紮著從他的懷抱裡鑽出來,重新站到地麵上,她的腳還有些麻,站不太穩,“我沒告訴你,其實我的信號塔,不隻是讀取情緒……”
“讀取意識和思想,”琴酒打斷了她,然後朝她伸出了手,“這樣一來,你那些奇怪的行動就都能解釋得通。”
阿尼亞愣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思想也被彆人讀取了。
“……對,是這樣。”她有些心虛地打量琴酒的臉色,曾經她一直隱瞞,除了怕無法偽裝身份,就是覺得琴酒這樣高冷的爸爸,應該最討厭自己的內心被他人窺探。
她害怕被爸爸討厭。
但現在,對方好像臉色如常,並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
阿尼亞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到他的手心,感覺到對方溫暖的體溫傳過來。
此時,她的腦波依舊通過信號塔向外輻射,而它的波形和烏丸釋放的次聲波相反,正好產生了中和。
所以,如果用一個頻譜顯像裝置來看,現在她的周身有一個橢球形的屏蔽空間,正好將她和琴酒罩在裡麵。
琴酒感覺到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意識清晰。他知道這種變化,估計也是來自旁邊這個小東西。
“爸爸,我有東西想分享給你看。”阿尼亞站穩了身子,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