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敲打了幾句之後也就開始給甜棗,讓人領雲風篁去後殿重新梳洗,免得等會到了皇後太後跟前失儀。
隻是雲風篁之前哭的太狠,即使撲了許多粉,眼眶仍舊紅紅的。
淑妃端詳了會兒就歎息,說她還是年紀小不懂事:“你這樣子等會兒皇後她們看到了必然要問……本宮還想著等會兒率先說點其他事情引開昭媛的注意力呢。這下子也不知道能成不能成?”
雲風篁聞言似乎又要掉下眼淚來,淑妃趕緊讓她收著點情緒,“再哭,本宮可就不帶你去延福宮了!”
這時候雲卿縵走了進來,卻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落後半步跟了個草綠衫子的宮嬪,細眉細眼的,姿容隻是中等,身段倒是曼妙,入殿後就趕緊給淑妃行禮。
淑妃先對雲卿縵說:“怎麼今天來晚了點?”
這才看了眼綠衫宮嬪,咦道,“池禦婉?何事?”
雲淑妃在宮裡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是公認對宮裡人最和藹的主位之一,不過這種和藹也是純靠同行襯托出來的,反正沒和藹到讓宮裡人對她失了敬畏的程度:除非有事,未得召見,沒人敢擅自踏足內殿。
當然雲卿縵畢竟是親妹妹,雲風篁呢好歹也是便宜妹妹,不在此列。
這會這池禦婉貿然跟著雲卿縵進來,淑妃自然詫異。
“姐姐,這位池姐姐說,荇風館的寇奉衣昨晚發了熱,都說胡話了。”那池禦婉還沒開口,雲卿縵率先道,“荇風館的宮人因為近身伺候的緣故不敢過來稟告,恐怕帶了病氣,所以今早隔著門拖隔壁的池姐姐給您帶個話。我剛好碰上,就順道帶她進來啦。
淑妃目光閃了閃,方道:“原來如此……寇氏怎麼就病了?昨兒個不是還好端端的?”
“妾身也不知道。”池氏低頭說,“荇風館的人到門口說明時妾身還沒起來,守門的宮女年紀小,也說不很清楚。妾身怕過來遲了,耽誤了去延福宮,無暇再去荇風館詢問,還請娘娘饒恕。”
奉衣隻是從七品,淳嘉帝的後宮低階宮嬪出身就沒有好的,在帝寵不足恃的情況下自是微不足道,淑妃因此不是很在意,這會問了一句也就不放在心上,對左右說:“打發人去請個女醫來瞧瞧。”
宮禁之中等級森嚴,五品以下宮嬪錯非恩典,生病了也沒資格勞動太醫,都是請女醫診斷的。
而女醫其實就是太醫院跑腿宮女出身,耳濡目染跟著太醫們學過幾手……就算裡頭有天資聰慧的,論到醫術肯定也沒法跟人家正兒八經學出來的醫者比。
但低階妃嬪本來就不值錢,規矩如此,池氏也不敢多說什麼,還要恭敬屈膝,代寇奉衣謝過淑妃。
旁邊雲風篁看著,覺得自己這個承閨的位份太不可靠了,還是得找機會儘快往上爬才是。
被池氏稟告的事情一打岔,再加上她刻意站在燈火不那麼明亮的地方,雲卿縵也就沒發現她哭過的痕跡,如此隨意說了些話,這中間雲卿縵幾次欲言欲止,看神情是想問淳嘉帝為什麼昨晚又歇在惜杏軒,但因為淑妃等人在場,到底沒說出來。
最終彤霞宮一行人掐著時間到了中宮所在,才進去,許多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雲風篁身上,各種意味深長。
不過紀皇後倒沒說什麼,甚至發現了雲風篁微微紅腫的眼眶也沒有要問的意思,隻跟淑妃說著話:“昨兒個底下送了些料子來,顏色都是極鮮豔的,我想著正合新人用,等會兒你代本宮給她們分一分罷。”
這話說的眾人都是一怔,淑妃也很吃驚,給一群新晉妃嬪分東西隻是小事,可這是皇後的權力,紀皇後自從正位中宮以來,一直牢牢的握著鳳印,從來沒給過貴妃、淑妃任何機會,這次居然主動放權,哪怕隻是一件小事,但透露出來的意思,實在不能不叫人多想!
淑妃心念電轉,道:“妾身也沒做過這個,怕做不好,要不讓娘娘身邊的人……”
“你何必妄自菲薄?”皇後打斷她話,道,“大家都是大家子裡出來的,這點兒事情還能被難倒嗎?本宮最近有些乏了,想偷個懶,怎麼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
“這……”淑妃很是狐疑,因為實在想不出來紀皇後為什麼要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難不成是陷阱?
她於是試探道,“那等會兒貴妃姐姐來了,妾身跟她商量出個章程來,再請皇後姐姐您掌眼?”
紀皇後嘴角微翹,朝鳳座後靠了靠,懶洋洋說:“你這小心翼翼的性.子呀……不過貴妃可未必有空陪你忙。”
這話聽著怎麼覺得彆有意味呢?
淑妃暗自警惕,正待開口,就聽皇後閒閒說:“方才貴妃遣人過來告假,說她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本宮已經免了她接下來兩個月的請安,你要找貴妃商量,等會兒自去煙蘭宮罷。”
崇昌殿上一時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