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慈母皇太後跟淳嘉帝一番護短,左右還是拿悅妃沒辦法。
馨妃歎口氣,道:“你道皇後今兒個這舉動是針對悅妃嗎?本宮方才竟然也被騙了過去!也難怪那小雲氏入宮不幾日,就得了中宮青眼,果然有著急智……皇後此番忽然發作,合著是為了試探慈母皇太後啊!”
宮女詫異道:“慈母皇太後?”
“若本宮所料不錯,這會兒另有一批人已經在春慵宮外甚至春慵宮裡候著,隻等慈母皇太後接到斛珠宮求援消息後的反應而反應了。”馨妃低聲說,“所以斛珠宮查沒查出個究竟不重要,關鍵是把動靜鬨出來,讓悅妃那兩位靠山坐不住……當然他們坐得住也沒關係,正好證明了一些事情!”
見宮女還是似懂非懂,馨妃擺擺手,卻沒有詳細解釋的打算,隻叫她,“請雲貴人上來與本宮說話罷。有這份見識,再加上皇後的提拔,來日這宮裡,想來會有她一席之地。”
那麼就不能當成低自己一等的妃嬪看待了。
馨妃自恃門第,的確不怕事,卻也犯不著明知道雲風篁來日可期,還非要端著清高的架子結仇。
畢竟這雲貴人雖然沒少針對悅妃,迄今卻也沒做過什麼得罪馨妃的事情。
趁現在雙方雖然有些芥蒂,到底不算深刻,能化解當然是化解了的好。
“陛下膝下空虛,難得貴妃姐姐有喜。”馨妃讓宮女請了雲風篁到殿上落座,就主動開口,“不意新晴之事,牽扯本宮也還罷了,反正本宮好好兒的,有的是精神徹查到底!可貴妃姐姐是雙身子的人,若不速速查明真相,叫她一直惦記著,可怎麼好?然而本宮手底下這些人無用,徹查到現在也沒個說法,再過會兒怕是悅妃那賤婢要親自過來同本宮質問了……雲貴人是新晴之主,又是皇後娘娘所信重,未知可有什麼想法?”
“悅妃娘娘與娘娘乃是同級,但娘娘手握中宮之令,她便是親至,又能如何?”雲風篁垂眸道,“就算過會兒慈母皇太後來了,頂多一起到母後皇太後跟前,請母後皇太後做主罷了。”
馨妃若有所思的問:“那要是慈母皇太後沒來呢?”
“沒來?”雲風篁詫異道,“為什麼不來?慈母皇太後向來清閒自在,又最疼悅妃娘娘不過,要是陛下沒在貴
妃娘娘那兒,這會兒過來了也還罷了。既然陛下得看著點兒貴妃娘娘,脫不開身,這慈母皇太後也不來,那悅妃娘娘未免太可憐了吧?那可是她嫡親姑姑,明知道悅妃娘娘氣性素來大,也不過來安慰一番嗎?”
“……”馨妃喝了口茶水,道,“雲貴人所言有理。”
接下來兩人都沒作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朱姨壓著,悅妃卻也一直沒有出來找她們鬨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淳嘉帝沒來,慈母皇太後也不見蹤影……最後都快到傳午膳的時候了,還是紀皇後派了人來詢問結果,知道凝碧殿各個宮室都沒查到什麼憑據後,就問:“那水裡找過麼?之前新晴就是在荷花池裡發現的,而且。”
來人看一眼雲風篁,“雲貴人才進宮的時候,可不就被人推進過水池裡?”
馨妃恍然大悟,忙道:“本宮真是疏忽了!來人,將凝碧殿各處水池抽乾,徹查水底!”
這下子好了,很快就在其中一處水塘的淤泥裡找出一堆生滿青苔的木偶,剝開青苔後,就見每個上頭都寫了名諱,從紀皇後到鄭貴妃到雲淑妃到馨妃瑤寧夫人紀昭媛賈婕妤陸婕妤……宮中主位有一個算一個除了悅妃之外統統一網打儘!
噢還有個比較新的木偶,還沒怎麼生長出苔蘚來,隻結了一層油膩膩的水藻,赫然寫的是“雲風篁”。
所有木偶又是針紮又是刀刻火燎的,足見對這些後妃的怨恨。
馨妃看著,又是心花怒放,又是震怒,當下站起身,其他還沒抽乾的水塘都不管了,招呼雲風篁,押上悅妃直奔延福宮!
“你們這些人巴望著本宮去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悅妃看到這些木偶之後也是駭然,隻是說什麼都不肯承認,被宮人強壓著跪在丹墀下,淒厲的喊道,“串通好了用這法子來陷害本宮有什麼好奇怪的!”
紀皇後也不生氣,道:“這麼說你不承認這些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悅妃斷然否認,“妾身雖然性.子急了點兒,卻非無法無天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喪心病狂之舉?!”
她邊說邊惡狠狠的去看馨妃跟雲風篁,“必然是有人栽贓嫁禍,賊喊捉賊!”
其實悅妃最懷疑皇後,但她也知道,她是不可能扳倒皇後的,甚至連扳倒馨妃都不可能,所以儘管情緒上恨不得將紀皇後跟馨妃都撕碎,卻還是按捺著將矛頭對準了雲風篁,“今日搜宮是馨妃帶隊,妾身跟馨妃雖然關係不好,但知道馨妃素來高傲,想必不屑於做這樣的手腳。可同去的雲風篁卻不然,這賤婢……”
紀皇後打斷她的話,道:“雲貴人入宮不幾日,但那些木偶卻多數苔痕深刻……卻怎麼可能是雲貴人所為?”
“但雲貴人乃雲淑妃之妹。”悅妃心念一轉,脫口而出,“誰知道是不是受了淑妃的指使?!淑妃可是從陛下大婚就進宮的老人了!”
“你懷疑淑妃?”紀皇後差點沒笑出來,要說皇後最盼望宮裡哪兩個妃子不和,悅妃跟淑妃必然名列榜首,聞言欣然命左右去彤霞宮請淑妃,“悅妃同淑妃都是宮中高位,涉及這兩位的清白不可輕忽,不論你們有什麼想法,都隻管說出來,本宮是定然會秉公處置,不使任何一位妹妹傷心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