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橫煙感激的點頭,許諾了一番好處,就問起之前袁鬆籟在太初宮揭發戚九麓的事情:“聽宮裡傳言說是陛下跟太皇太後一起壓下去的……你還好吧?”
“本來就是一番鬨劇,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不好的?”雲風篁無所謂的道,“也真難為我那位主位了,懷著孕還不消停。”
“是她做的?”魏橫煙微微驚訝,“她也忒是糊塗了!且不說能夠禮聘入宮那都是再三篩選還有家世保障的,就說這種事情鬨起來,陛下臉上能有什麼光彩?她不為你考慮,竟也不為陛下著想嗎?陛下真是平白心疼她這些年。”
不等雲風篁接口,她又說,“不過那人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也就是仗著陛下好.性.子,這麼多年了一直對她癡心不改。”
魏橫煙頗有些羨慕嫉妒恨,“隻是如此不惜福,全不怕有朝一日福祚衰微,到時候卻如何在這宮中立足?”
雲風篁笑著道:“她如今懷著身孕呢,怕什麼?那天我被陛下帶去慶慈宮,太皇太後是很想給袁鬆籟個教訓的,可後來陛下提到皇嗣之事,太皇太後也不作聲了。”
“她那身孕……”魏橫煙冷笑了下,頓了頓沒繼續說,隻意味深長道,“她之前也懷過,後來可不是什麼好結局,但望這次能夠否極泰來,為陛下綿延子嗣罷。”
“這個人沒什麼好說的。”雲風篁岔開話題,打探魏橫煙的娘家是什麼來路?
魏橫煙因為剛剛托付了妹妹的婚事,再者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也就雲風篁這種偽帝京貴女才不清楚,不然聽著魏這個姓氏,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據實以告:“我家算起來是宗親,祖母東興大長公主殿下,是神宗皇帝陛下的異母姐妹。”
東興大長公主下降時,魏氏還是將門世家,但從東興大長公主的駙馬那會兒開始有點棄武從文的意思,現在已經一派書香門第的氛圍了。
這也是魏氏想招鄧澄齋為女婿的緣故,鄧澄齋是崔琬嫡親外甥,崔琬在士林中名望比韋長空這六首固然弱了一籌,卻實打實是如今的魁首級人物。結親之後,有助於魏氏在士林之中地位的提高不說,還能搭上崔琬這位禮部主官。
魏橫煙之父現在官拜吏部侍郎,她同母的兄長外放為一州刺史,等攢完資曆調回帝京,沒意外的話必然是高升的這是個典型的世代簪纓的望族,而魏橫煙晉位迅速的優勢在於,東興大長公主還在。
雖然因為太皇太後平素不愛被打擾,鮮少召宗親入宮敘舊,但東興大長公主畢竟是宗室長輩,紀太後紀皇後見著也是恭恭敬敬問候的,對於她的嫡親孫女,自然要有所優待。
但也就是這麼點兒便利了,前朝的照顧卻沒多少。
一來是因為如今皇室衰落,太皇太後地位尊貴,卻也插手不了廟堂之事;二來則是因為:“當年誰也沒想到會是神宗皇帝陛下承位,據祖母偶爾透露的隻字片語來看,她年輕時候跟神宗皇帝陛下還有太皇太後的關係,不算很好。”
嗯,嫡親孫女都說不算很好,那八成是很不好了。
甚至東興大長公主沒準還襄助其他兄弟跟神宗夫婦作對過……
雲風篁不是很清楚神宗皇帝做皇子時的那場皇室傾軋,不過必然是非常慘烈的,因為公襄氏主支的人丁凋敝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神宗皇帝的寶座,基本上就是用兄弟跟子侄甚至姐妹外甥們的屍骨還有血淚鋪砌上去的。
隻可惜這位皇帝享壽不永,不然以他收拾兄弟姐妹們的乾脆利索,肯定不會放著紀氏這麼個隱患。
東興大長公主一脈僥幸逃脫了神宗登基之後的清算,眼下靠著大長公主還在世,還能從皇室拿點兒場麵上的好處,等以後……趁著大長公主還在,聯姻其他家族,鞏固家世,這都是人之常情。
隻是……
雲風篁心裡轉著念頭,又跟魏橫煙說了會兒話,也就告辭了。
她出怡嘉宮的時候也看到了幾隻狸貓,或坐或臥在草叢之間,慵懶的舔舐.著皮毛,察覺有人注視它們,也是無動於衷,見多識廣的樣子。
看來紀太後下令投放的貓兒不在少數。
雲風篁打量了它們一番,也就走開。
結果才回到斛珠宮,就被早就守在宮門口的宮人團團圍住,要拿了她去見皇帝皇後:“大膽雲嬪!竟敢蠱惑宮人謀害皇嗣,若果婕妤娘娘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們雖然微賤,卻也絕不同你善罷甘休!”
……雲風篁怔了怔才回過神來,暗讚諸多同僚之給力:我就去了趟怡嘉宮,袁楝娘的身孕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