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風篁心中生疑,正想尋個借口走開去打探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前方卻來了一隊甲胄鮮明的侍衛,見著他們三個,都露出鬆口氣的表情,然後……將雲風篁還有鄧澄齋分彆“請”到鬆嶺下不遠處的精舍裡說話。
“敢問雲嬪今日離開消暑宴之後,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精舍裡單獨的屋內,兩名內侍兩名年長裝扮略華麗的宮女笑容可掬態度客氣,卻隱隱透露出不允許拒絕回答的意思。
雲風篁微微蹙眉,飛快的看了眼門外……剛才“護送”她過來的那行侍衛,這會兒正一動不動的守在那兒,看似戒備,實際上門窗都開著,裡頭說什麼話,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與其說他們儘忠職守,不如說他們是在監督?
難道自己剛才安排熙樂、妙采回去後宮取藥的事情暴露了?
雲風篁下意識這麼想,但旋即就否決了這個猜測。
因為不管是她還是妙采還是雲卿縵的分量,都不足夠讓太皇太後這些尊貴人荒廢了消暑宴這麼大規模的筵席,連等宴飲結束之後再計較的耐心都沒有。
那……
應該跟自己沒關係?
雲風篁於是迅速鎮定下來,坦然道:“太皇太後與三位皇太後都離席後,妾身與魏婕妤想尋各自的家人敘敘話,因著妾身先跟堂兄翼國公世子約在湖畔的亭中,魏婕妤就自去尋魏氏之人了。後來妾身跟堂兄說完,先回了席上,與雲容華以及翼國公世子婦稍作交談,跟著四處尋找魏婕妤,最後經過一位小公公的指點,在鬆嶺上的觀景台找到了魏婕妤……妾身跟魏婕妤在觀景台上欣賞了會兒太液池的風光,魏婕妤想起來要尋家裡人交代些事情,就先下去了,妾身於是獨自在鬆嶺上閒逛。”
“沒想到沒逛一會兒,就碰見了陛下,還有陛下的伴讀鄧公子。”
“之後妾身陪著陛下一直在鬆嶺遊覽,直到方才,陛下說辰光差不多該還席了,這才下來。”
說到這兒,她反問,“不知幾位將妾身弄到這兒來,是消暑宴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奴婢們奉命行事,還請雲嬪莫要見怪。”一名年長些的內侍笑著敷衍了句,擺明了不想告訴她。
“這麼說雲嬪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時候一名藍衣宮女忽然開口,狐疑的看向雲風篁身後的熙樂,“但婢子怎麼覺得,您這宮女,瞧著頗為緊張?”
雲風篁頭都沒回,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妾身這會兒也還一頭霧水呢。”
那藍衣宮女皺皺眉,倒也沒糾結這個問題:“雲嬪可記得大概什麼時辰碰見陛下的?”
“當然不記得。”雲風篁心念一轉,試探問,“請問這很要緊麼?若果要緊,妾身就仔細想想。”
“當然是要緊的,不然也不會請雲嬪來這兒。”之前開口的內侍微笑說,“畢竟今日鬆嶺上沒什麼人,雲嬪說在上頭閒逛,但實際上自從魏婕妤離開後,能夠證明的也隻雲嬪的宮女,宮女是雲嬪的人,是吧?”
這話裡不無敲打之意,雲風篁不吃這套,說道:“妾身仔細想了,沒想起來。”
“……”四名宮人看出她是故意的,都微微皺眉。
那藍衣宮女就硬聲說道:“雲嬪可以再想一想,真想不起來麼?太皇太後可是親自在等著結果的!”
言外之意你的靠山是皇後也沒用,我們這些人等會兒可是要給太皇太後回話的。
雲風篁心道太皇太後久不問事,難得幾回出麵,基本上都是為了子嗣……該死的,難不成袁楝娘甚至鄭貴妃的身孕出了問題?!
不然就算出了讓皇室不顧消暑宴上眾多外臣在也必須立馬處置的變故,那也不該是太皇太後親自主持大局罷?
站在公允的立場上推測一下,今天的消暑宴,除了兩個懷孕的妃子外,整個後宮差不多都來了小瀛洲。
這個時候有妃子的妊娠出了差錯,而雲風篁,這個從進宮第一天就開始出幺蛾子的宮嬪,剛好打發了貼身宮女陪同彤霞宮容華雲氏的陪嫁宮女妙采回去後宮……
理由倒是很充足,雲容華暈船的厲害,雲風篁心疼姐妹,讓人給她去取藥。
但誰知道是不是一個幌子,或者取藥之餘做了些彆的什麼?
……難不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被黃雀了一把?
雲風篁心裡轉著念頭,暗自盤算了下時間,說道:“妾身的確記不清具體時間了,隻是在觀景台上俯瞰太液池,看到送著熙景還有妙采的小舟,即將抵達後宮。”
四名宮人中立刻有一個站起來,出去門外吩咐幾聲,想來是安排人去核對。
接下來他們又問了許多細節,主要集中在鬆嶺上,似乎是要確認雲風篁是否真的將鬆嶺遊覽的七七八八。
隻是不管雲風篁回答之餘怎麼套話,這些人都守口如瓶,絲毫不提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