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沒了棗紅馬她就沒坐騎了?
雲風篁自覺心胸寬大,不同這瑤寧夫人一般見識,翻身上馬後,也就領著人,溜溜達達的朝跟顧箴不同的方向走。
約莫是前兩日皇帝帶人大肆搜捕獵物的緣故,這兩日近處的飛禽走獸頗受驚擾,不免學乖了。聽著人聲犬吠,都不再傻乎乎的朝外跑,而是越發躲得隱蔽。
以至於雲風篁一行人頂著大太陽跑了好幾裡地,口乾舌燥的,也隻獵到兩隻野兔這讓她迅速在心裡打起了跟顧箴吵架的腹稿,畢竟就剛剛出門時碰見的氛圍來說,如果顧箴收獲比她多,回去知道了,肯定會嘲諷。
射獵可以輸,鬥嘴必須贏!
“娘娘喝點水。”念萱粗通箭技,偶爾還能給雲風篁助攻一把,熙樂卻是連騎術都還有點兒懸,從頭到尾連弓都沒拿,此刻見雲風篁從袖子裡抽了帕子擦拭汗水,忙遞了水壺過來。
雲風篁接過呷了口,咦道:“這裡頭擱了什麼?”
“是念萱妹妹給的涼茶方子。”熙樂解釋,“因為車前草跟婆婆丁都有些苦味,婢子讓人摻了點兒蜂蜜。”
蜂蜜摻的恰到好處,喝起來是帶著藥草香氣的清甜,雲風篁本來就渴了,這涼茶味道又好,便一氣喝了小半壺,才將水壺還給熙樂。
於是過了半晌,經過一片林子時,她沉吟了下,就吩咐隊伍暫且停住,讓侍衛們進去搜查一番。
侍衛們不解其意,但還是依言做了,出來告訴她裡頭沒什麼像樣的獵物,隻一隻山雞受了驚還飛走了。
“你們都在外麵,本宮自己進去下。”雲風篁微微頷首,道,“熙樂念萱陪著就是。”
侍衛頭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道:“娘娘身份尊貴,卑職不敢擅離左右。”
結果雲風篁跟沒聽見一樣,隻說:“就按
本宮說的做。”
直接帶了倆宮女下馬進林子去了侍衛頭領身側一個年長些的下屬忙拉了把真想跟上去的上司,悄聲耳語幾句,頭領方麵紅耳赤的止住動作。
而進了林子後,念萱也捂嘴吃吃笑:“那侍衛也忒傻了,娘娘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怎麼還想著跟上來?”
雲風篁也覺得有點尷尬,嗔道:“還不是你,這天帶些涼水也就是了,弄什麼車前草婆婆丁,喝了幾口就想更衣!”
“熙樂姐姐說這天到底熱著,隻帶水的話,萬一中了暑怎麼辦?您看您這汗。”念萱辯解道,“再說咱們出來這許久,不可能不喝水不更衣啊!”
嘀嘀咕咕之間,三人陸續更衣畢,熙樂擰開腰間水壺預備給雲風篁倒水浣手,隻是才擰開蓋子又趕緊.合上,拍著腦袋懊惱道:“婢子真是糊塗了!拿的是裝涼茶的壺!”
不等雲風篁開口,她就將拿錯的水壺往念萱手裡一塞,快步朝外走:“娘娘您稍等會,婢子這就去馬上取了裝水的壺來。”
“瞧你們這稀裡糊塗的勁兒!”雲風篁頗為無語,嗔了一句,眼角瞥見念萱仿佛沒站穩,抓著的水壺倏忽跌落,忙伸手去扶,道,“小心……”
話音未落,忽覺一陣暈眩,頓時大驚隻是未及出聲示警,身後忽地伸出一雙手臂,托住她腰肢的同時,一塊帶著詭異香氣的帕子,牢牢的捂住了她口鼻!
雲風篁僅稍作掙紮,便失去了知覺。
……顧箴帶著自幼一起長大的侍女們馳騁穀中,恣意射獵,到得傍晚,已是滿載而歸。
雖然所獲不過些常見的兔雞麂雀,然而五彩繽紛的掛在馬上,也顯得蔚然可觀。
在門口下馬後,她特特讓宮女去問戍衛的侍衛,雲風篁回來不曾?
“娘娘,懋婕妤半晌前就回來了,除了兩隻野兔什麼都沒得。”宮女跟侍衛打探了會兒消息,然後提著裙擺追上顧箴,嬉笑道,“據說回來的時候怪狼狽的,裙擺被泥水沾了好大一片,連帷帽的麵紗都濺了些汙漬,好像是在林子裡摔著了,之後也沒心思繼續狩獵,直接回了來……那兩隻野兔還是侍衛打到的呢。正經她們主仆那是一無所獲!”
顧箴嘴角微微勾起,嗬道:“她那花枝招展叮叮當當的還敢進林子?不摔她摔誰!”
她這兩日被雲風篁氣的不輕,聽了這消息自然心情愉快。
隻是沒多久,那邊的大宮女熙樂就找上門來,說是聽聞瑤寧夫人今日收獲豐厚,想要幾隻野味過去給她家娘娘補身體:“我家娘娘今兒個摔著了,得好生將養。正好夫人這邊得了許多獵物,娘娘說,以夫人的寬容大度,想必不會吝嗇?”
“你告訴她,本宮今兒個收獲雖然多,卻早就分光了,沒有那小雲氏的份!”顧箴之前就決定,半根野雞毛都不會分給雲風篁,這會兒哪裡肯答應?
此刻自己避在內室沒親自見熙樂,就讓心腹出去傳話,“他們不是還有兩隻野兔麼?想補身體,自己想法子去!少來本宮這兒打秋風!”
心腹去打發了熙樂,回來就有些忐忑:“娘娘,若是懋婕妤當真摔傷了,陛下回來知道……”
“那邊可請太醫沒?”顧箴眼皮都不抬一下,“太醫都沒請,能摔成什麼樣?不過是故意找借口占本宮便宜罷了!本宮做什麼要成全她!”
越想越氣,索性又吩咐將今日所得獵物都揀那味道重的做法來,晚膳就擺院子裡,“再弄幾架風車來,將味道都吹到晴碧樓那邊去!本宮就算吃不完撤下去犒勞鷹犬,也輪不著她雲風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