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一聲,道:“也行吧。”
這反應瞧著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自然的讓皇後跟雲風篁反而覺得無所適從皇帝到底是心裡有數故意為之呢,還是真的讚同讓皇城司來負責?
不管怎麼樣,建議都說出來了,此刻也不好收回。
而且讓皇城司做,興許還有銷毀證據的可能,總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好。
皇後正要說話,就聽皇帝跟著講,“為免皇城司跟禁軍一樣懈怠,讓雁引跟著他們督辦。”
“……陛下,這樣您身邊豈不是沒了頂用的人伺候?”雲風篁眯了眯眼,柔聲道,“要不還是另外派位小公公去看著點罷?”
皇帝似笑非笑看她道:“無妨,朕跟前服侍的人不少,雁引離開個幾日也不打緊。倒是愛妃,熙樂不過跟你分開才兩天,怎麼朕瞧著人都瘦了一圈兒?看來朕該跟太醫交代一聲,讓他們好生為熙樂診治才是,否則要是當真人沒了,朕真怕你日日來尋朕哭訴。”
“陛下都知道妾身想念熙樂了,那就讓妾身去看看她罷?”雲風篁趁勢上前挽住他手臂撒嬌,道,“總歸是妾身的人,又是為了護著妾身才在夜裡失散的……之前一直尋不著她也還罷了,如今既然被陛下帶回來,若是妾身還不聞不問的,豈不是讓人心寒?”
皇帝沉吟。
但因雲風篁撒嬌撒癡的糾纏,紀皇後在旁也委婉的幫腔,最終還是揮揮手準了:“讓雁引給你安排罷,隻是人傷
的極重,朕看著都不舒服,愛妃進去之前還是讓人遮一遮才是。”
雲風篁哪裡管這些?
嘴上說著是是是,出了門就跟雁引說要立刻、馬上、跟腳見著自己的得力近侍。
至於什麼擋一擋的話那當然是不提的。
實際上雁引帶著她七拐八彎到了個小帳篷外,她是直接噙了眼淚搶先掀簾子進去:“熙樂!”
但一進門就有些無語了……
之前皇帝說熙樂燒傷的厲害,她一心一意驚懼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會兒親眼看到這截焦炭是誰?!
“這真是熙樂?”燒成這個樣子能活著都是上天垂憐了,儘管這截焦炭疑似還有著呼吸,雲風篁仍舊有點風中淩亂,轉頭問跟進來的雁引,“未知陛下是怎麼認出來的?”
雁引低著頭,道:“回娘娘的話,這位的確就是熙樂姑娘。奴婢跟陛下遇見她時,她還有著意識,自報身份之後說一些娘娘跟前的事兒,這才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說了一些本宮跟前的事兒?
都說了什麼?
雲風篁偷眼看雁引神情,但這寺人奸詐,一直低眉順眼的一副恭敬狀,卻是看不到雖然是宦官好歹是男子,雲風篁總不能強行湊他跟前去打量。
她在帳篷裡站了會兒,最終拿捏了些淒楚之色來,哀婉了一番自己心腹宮女的悲慘命運,叮囑雁引叫人好生照顧著,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回到自己帳子裡後,雲風篁心緒難平,正思索著要怎麼打探消息,帳外就有人揚聲通稟,說是奉了皇後之命過來傳達消息。
雲風篁隨口讓人進來,就進來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小宮女,舉止倒是落落大方,行禮之後口齒伶俐道:“稟婕妤娘娘,方才太皇太後跟前的公公來了,帶了太皇太後的懿旨,讓陛下、皇後娘娘還有瑤寧夫人以及婕妤娘娘,儘快返回行宮休整,以策安全!”
“知道了。”雲風篁讓念萱拿個荷包賞她,“本宮這就打發人收拾東西。”
其實這會兒大家都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因為之前帶過來的大批箱籠差不多都在春半山莊裡燒完了……
但畢竟皇帝剛剛回來,不可能說立馬起程回去行宮,怎麼也要歇上一晚。
雲風篁這邊答應了之後,沒多久,皇後那邊就再有人過來通知,說是皇帝決定明兒個用了午膳再出發,提醒雲風篁這邊如果需要吃藥什麼的,提前將藥汁子熬好了帶上,免得路上不便,誤了服藥的時辰。
這些自不用雲風篁操心,念萱立馬指揮著人拾掇起來,又親自出去看著人熬藥。
隻是捧著藥罐回來帳子裡,她眼神有些疑惑。
雲風篁注意到,招手讓她到跟前,溫言問:“怎麼了?”
“婢子剛剛去看藥的時候看到戚公子了。”念萱幾乎貼著她耳朵小聲說。
雲風篁心頭一沉,念萱又不是不知道戚九麓在這兒,如果隻是看到人,那有什麼好說的?
她按捺著心緒不動聲色問:“然後呢?”
就聽念萱道:“他好像要走了。”
走了?
雲風篁微怔,道:“什麼走了?”
“就是……就是帶著小廝跟行李,看起來要離開這兒了。”念萱不解道,“可是陛下不是說了,咱們明兒個才出發的?而且他是跟著攝政王世子來的,可攝政王世子都沒走?”
“……”雲風篁沉默著,過了會兒才道,“我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皇後那邊,若是陛下不在,就稟告皇後;若是陛下在,那就過會兒再去看。記住,一定要陛下不在的時候,再進去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