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又雙叒交鋒(2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6110 字 10個月前

若在平地上,以皇帝自幼打下的功底,慢說雲風篁肯定絆不著他,就算絆到了,他也未必會摔倒。

但這是水裡。

皇帝沒有在水中紮馬步的經曆,他察覺到身體失去平衡後儘管立刻試圖站穩,卻因錯估了水流對動作的阻力,仍舊朝著前麵摔下去當然他也不會放過始作俑者,再次抓住了雲風篁,拉著她一起跌入水中。

而且這次他上岸之前不打算放過這個不安分的妃子了。

雲風篁在他手底下掙紮著,不時的給他使絆子,從兩人落水的地方到岸上不過七八步,因著這番纏鬥卻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時間。

最終以皇帝將雲風篁按在及踝的水中為止。

失了地利的少年婕妤無力再戰,隻能罷手。

“……陛下剛剛的話真是在說妾身麼?”她被迫仰躺在淺灘上,看著頭頂深藍色夜幕下的星月璀璨,忽地冷笑起來,“還是在喟歎悅婕妤呢?”

俯身下來的皇帝麵容都被夜幕籠罩,看不分明神情,隻覺得他仿佛勾唇笑了下,那笑容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淡漠,又或者是不在意。

雲風篁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自顧自的說道:“要說心知肚明青梅竹馬對自己死心塌地,所以任性妄為肆無忌憚,誰能跟悅婕妤比呢?”

她心裡此刻非常的懊惱,是覺得自己太衝動了。

今晚已經流露了太多的秘密給淳嘉。

平時她不是這麼好套話的。

歸根到底,拒絕戚九麓之後跟腳聽到戚九麓離開的消息,再怎麼故作鎮定,

心,終究是亂了。

這種情況下,之前淳嘉專心吹笛,讓她離開,她其實就應該離開。

整頓情緒,擇日再戰,這才是理智的選擇。

可今晚她有點理智不起來。

譬如此刻,明明已經察覺到皇帝抓著自己手臂的力道加大了幾分,似乎委婉提醒她不要繼續挑釁,她卻仍舊笑著繼續,“陛下也吃不消悅婕妤了麼?這也不奇怪,自來人心善變,何況陛下貴為天子,坐擁三宮六院,什麼樣的解語花沒有,悅婕妤論美貌論才乾論家世論溫柔小意,有哪一個拿得出手?陛下能忍她這八年,約莫也是彆有所圖,能讓紀氏之流認定了陛下是個念舊之人,不擅偽裝,故而放鬆警惕罷?”

“但如今陛下已然親政,悅婕妤的用處沒那麼大了,哪怕她有孕在身,可……”

話沒說完,淳嘉忽然鬆開她,自顧自的舉步上了岸。

雲風篁又在水裡躺了片刻,才懶洋洋翻身坐起。

就見淳嘉還在不遠處,擰著衣擺的水,側臉被月光照成霜色,眼底一點銳光叫人想起出鞘的利刃,是一種不需要靠近就能感受到的鋒芒。

然而察覺到她的動靜,看過來的目光卻平靜的不起半點波瀾:“要扶麼?”

“……有勞陛下。”雲風篁眯著眼看他,忽然覺得他這副心平氣和的樣子十萬分的不順眼同樣是青梅竹馬,明明戚九麓能甩袁楝娘十八條街都不止,憑什麼他一邊隱忍著奪權、一邊忍受著袁楝娘的種種無理取鬨,卻還能不動聲色不流露絲毫軟弱與頹然?

倒是她,單這兩日,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想著一了百了。

於是明明可以自己站起來的,偏一動不動的等他來扶。

等皇帝走到跟前伸出手了,她卻不去接,而是就這麼抱著膝蓋坐在水裡,輕輕的笑,“陛下,妾身傍晚時聽底下人說,悅婕妤在芳音館裡發了好大的脾氣,陛下若是心裡不痛快,何不與妾身說一說?終究今晚大家都是傷心人不是麼?”

淳嘉連眼神都沒動,隻平靜說:“朕已經習慣了。”

“所以悅婕妤今晚當真在芳音館鬨了?”雲風篁痛快的笑出了聲,“妾身才回來,可還真不知道這事兒……沒想到猜對了!”

她不等皇帝喝止,就急急忙忙的說下去,“嗯,悅婕妤來行宮這些日子,因為慈母皇太後看著,據說低調了許多。怎麼忽然說鬨就鬨了?難不成是為了陛下此番出獵沒帶上她?不不不,應該不是,那樣的話,要鬨也該在出發之前鬨;這會兒狩獵都結束了,再鬨有什麼意思?大不了陛下答應下回帶上她而已。”

“要麼是為了陛下帶回來的獵物?隻是就算悅婕妤沒規矩的跟慈母皇太後爭搶,以慈母皇太後對她的寵愛以及對皇嗣的重視,想來也會打圓場,主動退讓。”

“若是跟其他後妃吃醋,那按著悅婕妤的性.子,也該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直取妃嬪門上才對!”

淳嘉看著她,薄唇緊抿,原本俊秀的麵孔透露出幾許冷酷的意味。

雲風篁不以為然,笑著說出自己的揣測:“算算日子,悅婕妤腹中皇嗣足以斷出男女,莫非,悅婕妤要陛下答應立這孩子為太子,而陛下出於種種考慮無法答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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