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哪個賤婢想坑本宮?!
她頓時就警覺起來了,是想起來崔憐夜的倒台,這位前馨妃可不就是優哉遊哉的查著事情呢,結果查來查去查到了她自己頭上不說,後來還落實了罪名,慘遭貶位,其中緣由,雲風篁到今兒個都沒弄明白來著。
“有點不妙啊!”雲風篁這麼一想覺得自己好危險,暗忖,“尤其本宮剛剛弄了一堆娘家下人入宮,謝橫玉跟江萊倆媽媽都是過來人,這要是本宮是幕後真凶,肯定咬死了蘭舟夜雨閣才進了人手鹿芩台就出了岔子,擺明了是懋昭儀年輕不懂妊娠之事,有了娘家來人關照,故而得手……時間原因都對得上,不知就裡的還不是一聽一個信?”
這要是再從蘭舟夜雨閣弄點兒認證物證什麼的出來,就更加板上釘釘了……
而雲風篁之前伴駕出獵,損失了最得用的大宮女熙樂,如今的近侍都是才補的,壓根沒熟手,蘭舟夜雨閣並沒有達到滴水不漏的地步,要是被人摻了沙子她一點不意外。
“看來……隻能繼續綁架翼國公府了!”她偷偷看了眼淳嘉,結果淳嘉十分敏銳,立刻朝她看了過來,雲風篁連忙低下頭,心道,“萬幸娘親自去跟翼國公談化乾戈為玉帛……”
她決定了!
要是這次的事情真是衝著她來的!
她就抓住江氏不久前親自出馬跟翼國公會晤這一點,將翼國公府拖下水!
皇帝可以不在乎她這所謂的愛妃吃苦受罪,卻肯定會護著雲氏的!
做雲氏的女兒真是太好了……
眾人各有所思,正堂隻聞滴漏,半晌,裡間匆匆跑出一個大宮女,滿頭滿腦的汗,顧不得擦拭,拜倒在地,稟告道:“回陛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昭儀娘娘的話:趙承閨這一胎暫時穩住了!”
屋子裡頓時響起一陣鬆氣聲。
但紀皇後旋即皺眉問:“暫時?”
大宮女俯伏在地不敢起身,悶聲道:“是。太醫說,趙承閨從此刻起,須得臥榻靜養,以便安胎,不然,隨時可能……”
她沒敢把話說完,但言外之意大家都懂。
皇帝剛剛好轉了點的臉色重又冰冷:“她人可醒了?可說那藥是怎麼回事?”
“趙承閨剛剛醒了一次,強撐著說那藥是安胎藥,貴妃娘娘跟前的人親自熬的,每日都會送過去一碗,她已經喝慣了。”大宮女遲疑了下,小心翼翼字斟句酌道,“今兒個晚上也是一樣,她……承閨她說喝的時候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等喝完了忽然腹痛、全身發冷,迅速出虛汗……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帝看鄭貴妃:“貴妃?”
“陛下,安胎藥的事情妾身知道。”貴妃苦澀道,“因著妾身前不久小產,這些日子一直在坐小月子,想親自照顧趙承閨,卻也是有心無力。故而隻能讓身邊人代為早晚探問……那安胎藥是妾身自己懷孕時吃的,家中母嫂妊娠之際也都用著,從來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說著讓近侍,“去取本宮妊娠期間的脈案以及安胎藥方來。”
很快脈案跟藥方被取過來,皇帝接在手裡,親自一張張看過去,末了交給紀皇後。
紀皇後也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雲風篁趁機溜到她身邊一起看。
雲風篁對於醫理不甚了解,隻能看些尋常的方子,但宮中太醫為妃嬪,尤其是有孕的貴妃看診,那肯定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故而脈案字跡清晰,敘述詳細。就算不是很懂的人也能看明白是怎麼回事:脈案顯示鄭貴妃一切安好,胎像穩固脈搏強健,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不然當初也不會栽贓淑妃栽贓的那麼順利。
畢竟一向小心的貴妃怎麼會被淑妃撞到固然令人生疑,但在皇帝無嗣的情況下,誰會舍得對腹中皇嗣下毒手?
縱然是個公主,好歹也是宮裡頭一份啊!
“陛下,趙承閨既然入了鹿芩台,那就是貴妃的宮裡人。”皇後看罷,隨手將脈案交給雲風篁拿著,緩聲說道,“其所出子嗣,不拘男女,也是記在貴妃名下。妾身以為,這事兒不該是貴妃所為。”
貴妃嗚咽道:“娘娘明鑒。”
雲風篁則是眼珠一轉,道:“皇後娘娘明察秋毫!隻是……趙承閨這一胎,卻是保住了呢!”
“……”聞言帝後以及貴妃三人立馬看向她,目光各異。
雲風篁迎著他們的注視,一臉無辜:“妾身說錯了?”
“懋昭儀,你到底想說什麼?”紀皇後盯著她,眯起眼,“當著陛下的麵,何妨直言?”
“妾身沒想說什麼啊。”雲風篁眨眨眼,笑道,“妾身不是說了嗎?趙承閨福大命大,嗯,也可能是因為陛下親自來鹿芩台坐鎮的緣故……有驚無險,是吧?”
鄭貴妃目光閃動,驀然冷笑:“懋昭儀不如明說罷:你懷疑本宮罔顧趙承閨母子的安危,就是為了栽贓你?!”
她這麼一挑開,皇帝跟皇後額角青筋都有些暴起的意思偏偏雲風篁一點兒也不退讓,斜睨貴妃一眼,要笑不笑道:“倘若這事兒接下來不牽扯到本宮以及蘭舟夜雨閣,那就當本宮疑心病犯了。貴妃娘娘比妾身先進宮這許多年,又貴為貴妃,一定心胸開闊長者風範不跟本宮這種後來人計較的對不對?”
這貴妃要是還能忍,她就不是個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