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雲風篁又到寶瑟小築,這次紀皇後“抱病”見了她,淡淡問:“真妃一連兩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娘娘,算著日子,咱們該要收拾東西,預備回去宮裡了。”雲風篁抿嘴笑,“這不,妾身來請示下該有些什麼章程?”
紀皇後瞥她一眼,讓左右:“將來時的章程抄一份給真妃。”
不等雲風篁道謝,就問,“還有其他事兒麼?”
“娘娘鳳體違和有些日子了。”雲風篁笑容不變,“妾身想問下娘娘什麼時候能好?也好教妾身卸了肩頭這副重擔呢。”
“真妃何必謙遜。”紀皇後平靜說,“你這些日子做的不是挺好的?”
雲風篁道:“然而伊貴人月份漸大,妾身不能不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究竟陛下膝下無子,還有什麼比皇嗣更緊要呢?”
“……”紀皇後沉默了會兒,“嗯”了聲,“倒也是。”
卻也沒說什麼,隻道,“本宮有些乏了。”
於是雲風篁起身告退。
出了門,清都低聲問:“娘娘做什麼忽然提起伊貴人的身孕?”
她是知道雲風篁對伊杏恩這一胎的重視的,絕對不是做給外人看,是真正想當便宜母妃。但雲風篁這眼接骨上跟皇後提到伊杏恩的身孕,這不是提醒皇後做點什麼麼?
“宮裡又不是隻伊貴人有孕。”雲風篁聞言睨她一眼,微微冷笑,“貴妃娘娘幾個月前就小產了,如今宮裡月份最大的,是誰?”
清都怔了怔,方才會過意來,自家主子是想挑唆紀皇後去針對袁楝娘隻是,她沉吟道:“皇後這些日子十分的退避,隻怕未必敢這麼做?”
“那無所謂。”雲風篁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本宮是不好動手的,左右多說一句話,皇後做與不做,本宮都吃不了什麼虧。”
說是這麼說,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鬱悶的。
倒不全是為了袁楝娘會頭一個生下皇嗣,而是因為袁楝娘之所以能夠生下皇帝的長子或者長女,純靠淳嘉以及袁太後保駕護航。
這個孩子若是太太平平的落了地,意味著淳嘉母子對於宮闈的掌控能力。
也意味著,雲風篁很難掙脫他們的轄製。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很生氣:偌大宮闈,多少人金尊玉貴的出身,怎麼關鍵時刻,一個比一個慫?!
當初皇帝是靠著你們的娘家上位的,這會兒這麼對待你們,你們不說私下裡謀劃個弑君什麼的,就不能拿皇帝的青梅跟血脈出出氣,豁出去,大不了同歸於儘,一個兩個都這樣,看皇帝還敢不敢狂!
……然而事實就是,皇帝稍微展露下鋒芒,從紀氏到鄭氏到崔氏,服軟的那叫一個迅速!
一群的廢物!
沒有一個能打的!
雲風篁一路腹誹著回到蘭舟夜雨閣,清人一邊沏上茶水,一邊小聲告訴:“緗桃軒那邊剛剛傳了消息來,順婕妤前兩日收養了幾隻狸花貓,聞說咱們這邊將跑過來的狸貓打發了,就忙不迭的關進了後院,隻悄悄喂著,還勒令知情的宮人不許聲張!”
“她這是做什麼?”雲風篁失笑,“幾隻貓而已,她願意養就養著,本宮都放她出去自立門戶了,難道還要管這樣的閒事?”
說了這話又覺得有點不對,“她怎麼會喜歡養貓?當初沒了的妙采可是伺候她的人。”
還是雲卿縵進宮來的陪嫁呢哪怕這位實在喜歡貓,不因這事兒對貓兒狗兒的心懷忌憚罷,好歹顧忌下有孕在身,寧可謹慎小心些?
清人道:“婢子也覺得奇怪,正命人去打聽著到底怎麼回事?”
又說,“還有件事兒,英妃娘娘那邊,新提拔了個近侍,據說生的十分美貌,英妃娘娘還拿自己才進宮時候的釵環賞了她。”
“英妃高興就好。”雲風篁聞言笑了笑,很是淡定,皇帝對攝政王的心結一日不解,英妃也好,陸充儀也罷,就不可能得到皇帝的真心憐愛。皇帝防著她們都來不及,彆說這會兒才開始給皇帝引薦新寵,就算給皇帝推薦十個八個美人都沒用。
皇帝甚至都不會願意看到她們膝下有著皇嗣。
之前貴妃小產,皇帝一點兒心疼的意思都沒有,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所以雲風篁讓底下人彆多事兒,隨便英妃折騰去。
顧箴要真能把人送到皇帝床.上,她也不在乎給人一個宮嬪之位。
接下來清人又說了幾件瑣事,但都是宮嬪之間雞毛蒜皮的爭執了,主要是玉振宮跟染湘宮,這兩處沒主位,遇事隻能上報皇後,如今皇後病著,就是來找雲風篁。
“對了,順婕妤晉位之後,好像還沒說讓她主持哪一宮?”雲風篁聽著煩,想起來就說,“回頭本宮同陛下說一下,就讓她在玉振宮或者染湘宮裡隨便選一個罷,免得這兩宮的人,動輒來跟本宮哭訴她們這個那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