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抄襲狗(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6137 字 11個月前

() 帝輦在春慵宮前停下,淳嘉卻沒有動。

他從珠簾的縫隙裡盯著宮門看了片刻,方才抬起袖子,狠狠揉了揉眼睛。

於是迎上來請安的春慵宮宮人,看到的就是一個雙目泛紅,麵色沉凝的天子。

宮人不敢問,也不敢多看,按著規矩行了禮,正待開口說什麼,淳嘉卻已一拂袖,大步入內。

他跟袁太後是出了名的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對於春慵宮自然是非常熟悉的。

一路上左轉右繞的,一群宮人都差點追不上。

很快到了袁太後這季節素日在的暖閣,淳嘉在門外停住,醞釀了下情緒,裡頭太後才說了句“皇兒來了,何不進來”,他就推門進去,未語淚先落:“母後!!!”

回憶著剛才套雲風篁的話,這妃子幼年時候同長輩們告刁狀時的操作,他一進門,轉過屏風,就立刻跪在地上,迅速膝行上前,一把抱住大吃一驚、待要上來扶他的袁太後的腿,放聲大哭,“孩兒……孩兒心裡好苦!!!”

袁太後怔住,旋即眼淚也下來了淳嘉才落地,尚未睜眼就被她抱到膝下撫養,自來就是乖巧懂事又勤奮努力,從記事起,太後就沒見他哭過。哪怕當時為了給這兒子造勢,讓西席教誨嚴格到苛刻,幾個精挑細選的伴讀都叫苦連天,私下裡跑回去同生身父母哭訴,淳嘉卻隻默默忍耐,甚至在西席的要求之外,自覺加練……

這樣一個兒子,還是天子,還親政了,此刻竟這般情態,這是受了多大委屈?!

袁太後立馬忘了剛剛還在跟蘸柳商量,要怎麼讓淳嘉對袁楝娘更好些,一把抱住他,含淚問:“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將你氣成這樣?!你跟母後說,母後豁出命去也要為你討個公道!”

“母後,真的是孩兒害了楝娘母子,更害了母後還有曲母後一輩子嗎?!”淳嘉哽咽幾聲,難過的問,“早知今日,何如當年回了紀氏,便是難逃毒手,好歹咱們幾個,都不曾生出罅隙來,反目至此!”

太後聽著,全身一震,不可置信道:“楝娘……楝娘跟你說的?!”

她這會兒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在這裡苦心孤詣的為這侄女著想,這侄女自己,倒是生怕這回不能一鼓作氣的折騰死自己?!

“孩兒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淳嘉回憶了下雲風篁之前不慎透露的跟長輩告狀話術要訣,繼續哭訴,“若非母後垂憐,哪裡有繼承王爵的福分?更遑論踐祚登基。可母後知道,孩兒從來都沒想過要做這天下之主,孩兒最初用功,隻是想討母後歡喜,也是想博取王祖母歡心,好讓她……好讓王祖母她莫要為難母後……後來……孩兒當時年幼,一心一意以為,隻要天下太平,盛世升平了,母後就不會再不開心……”

“這些年來,孩兒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放鬆,就怕一個不好,孩兒但凡落到什麼處境都無所謂,可尚未報答母後萬一,便是下了黃泉,也是心中難安!”

“如今僥幸得了些權勢在手,且不說外有攝政王,內有諸後妃,都跟咱們娘兒不是一條心,就說孩兒這麼多年來,多少子嗣不明不白的就沒了?”

“好容易楝娘這一胎養到現在,母後為此花了多少心思多少精力?孩兒何嘗不是滿心期待?結果……結果……若這孩子是被人所害,又或者先天不足,那孩兒對楝娘自然隻有憐惜的。但……她……”

“剛剛孩兒去斛珠宮,在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被準許入內,這也還罷了,畢竟楝娘自來就是那個脾氣,孩兒都習慣了!”

“可總算入內見著楝娘,孩兒尚未來得及安慰,楝娘就……她……”

淳嘉聲淚俱下,悲憤萬分也痛苦萬狀,不止感染的袁太後熱淚滾滾,連旁邊的蘸柳都不住的擦拭眼角然而他心中卻一片冷靜,還趁著嗚咽的功夫回憶:“嗯,之前真妃不慎透露,她栽贓庶姐被生母江氏戳穿,為防江氏責罰,搶先趕去找祖母告狀,起頭先說作為嫡女卻處處不如庶女的委屈,以至於眾人都笑話她肯定不乖不聽話所以才不討親娘喜愛,如此博取她祖母的憐惜……”

這當然是騙人的,雲風篁當時就給他承認,她就是捏個理由來證明她並非沒事找事的跟庶姐過不去,而是自己受到了“冤枉”,作為小孩子,本能的想證明她其實沒有不乖不聽話,如此就算她祖母也是個公道的,那也隻能說,是孫女年紀小用錯了方法,出發點是沒錯的。

然後雲風篁那親祖母,並不是那種特彆公道的。老人家本來就重嫡輕庶,又偏愛年紀比較小的孫輩,所以雲風篁一哭一說一撒嬌,她就立馬旗幟鮮明的站在雲風篁這邊。

哪怕江氏隨後趕到跟婆婆解釋來龍去脈,謝氏的老夫人也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反正她的乖乖風篁兒就是受委屈了!

江氏也算城府深沉手腕厲害了,麵對鐵了心要護犢子的婆婆跟躲在婆婆身後扮鬼臉的頑劣女兒都沒辦法。

如今的袁太後也沒辦法,袁楝娘是個什麼性.子她太清楚了,不是做不出來這樣自絕於世的事情。而淳嘉,這個傾注她無數心血跟期待的孩子,平生頭一次,跪在她麵前,不顧儀態、不顧身份、甚至都不及清場的,哭成這個樣子……這可是堂堂男兒,是堂堂天子啊!

不用蘸柳在旁邊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袁太後已經潰不成軍:“霽兒彆難過,彆聽袁氏那賤婢胡言亂語他們娘兒之所以有今日,皆因袁氏自作自受,與你,與哀家,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她半蹲下來,拿帕子給淳嘉擦著臉,哽咽道,“你忘記她頭一次到王府,就是怎麼對你的?欺負了你,還不許你告訴哀家……她自來就是那麼個品行卑劣的東西!當年咱們孤兒寡母的,扶陽王一脈幾代單傳,沒奈何,需要袁氏扶持,故而,隻能忍!”

“這些年,哀家與你對袁氏還不夠好的麼?前朝後宮,有目共睹!”

“她卻還要這樣恩將仇報……這般無情無義的混賬!皇兒容得下,哀家也容不下!”

袁太後深呼吸,轉頭喊蘸柳,“你親自去斛珠宮,將那賤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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