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紀氏那三代,怕不是恨極了妾身……結果從慈母皇太後到陛下,沒有一個不懷疑妾身的!”
“早知道如此,妾身做什麼要出這個頭?”
“安安靜靜做真妃就是了!”
淳嘉靜靜的聽著,半晌微笑道:“愛妃,你說的這般情真意切,朕都有點想相信你了。”
雲風篁流著淚說道:“妾身不敢奢望。”
“罷了,不說這個了。”淳嘉無所謂的擺擺手,“今兒個穰兒穠兒被抱在宮門口迎接鳳駕吹了好一會兒冷風,回來可讓太醫看過?”
“……”雲風篁做好了艱苦奮戰證清白的準備的,沒想到他卻主動岔開話題,心裡亂七八糟的,擦了擦臉無精打采道,“之前就吩咐過,抱他們回來了立刻讓太醫瞧瞧……底下人沒說的話,想是無妨。”
淳嘉就起了身:“朕去看看。”
然後就順理成章的圍著孩子轉了半晌,到了飯點也就傳膳了。
這晚他留宿浣花殿,溫存一如既往,仿佛從來沒提過雲風篁跟紀氏勾結的事兒。
他倒是若無其事,雲風篁心裡可就煎熬了。
因為吃不準淳嘉究竟是有證據呢還是非常的疑心呢還是順勢的試探呢還是???
她打點了十二萬分精神,才不動聲色的敷衍到各自入睡。
次日起來送走了淳嘉,雲風篁就叫了清人到跟前低聲吩咐:“徹查,紀皇
後來去絢晴宮,可有什麼泄露!”
清人嚇了一跳:“娘娘,難道消息傳出去了?!”
“你彆管這個。”雲風篁擔心說出真相讓她亂了方寸,越發有破綻,皺眉道,“隻管去查就是。”
而此刻,太初宮中,正高踞帝座看著底下諸臣為了一件政務爭執不休的淳嘉,微微側頭,吩咐雁引:“著皇城司留意紀氏之中皇後可以調動的人手,看他們與賢妃家眷可有什麼瓜葛。”
雁引心頭一震,卻不敢多問,隻道:“是。”
他頓了頓,又小聲問,“陛下,宮禁之中,絢晴宮那邊……”
既然懷疑紀氏與賢妃家眷之間有著瓜葛,那麼宮裡的賢妃跟皇後之間……
“……也盯著點,不過莫要做什麼。”淳嘉思忖了會兒,淡聲道,“對了,行宮起火之事,興寧伯世子也牽扯其中?”
“是,但皇城司稟告,內中頗有隱情,世子八成是被陷害的。”雁引低聲道,“若是為其脫罪……”
淳嘉微微搖頭:“不必。”
旒珠輕晃,遮掩天子麵容,隻覺得他眸色幽幽,深沉晦明,語氣平靜道,“怎麼查的回頭怎麼稟告上來,毋須為其額外費時費力。”
雁引頭更低:“是。”
天子沒再說話,將視線投向丹墀下的諸臣,專心聽起了他們互相駁斥的理由。
淳嘉心平氣和的時候,春慵宮中,袁太後正將一個茶碗摔出去:“紀氏賤婢!安敢如此欺我!!!”
怨不得她這麼生氣,雖然知道太皇太後跟紀太後回來了,肯定會對她的地位權勢造成很大的衝擊,但——這才第二天,紀皇後怎麼做的?
早上諸妃嬪到延福宮彙合請安,紀皇後略作訓示,就領著她們到了……綿福宮。
然後綿福宮的紀太後略作訓示之後,也起了身,親自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去了慶慈宮。
最要命的是,這中間袁太後什麼消息都沒接到,看著平日後妃們過來的時辰人沒來,隻道她們去綿福宮了,雖然有些不悅,但意料之中麼倒也沒有很難過,隻怏怏的進寢殿去躺一躺,緩口氣。
結果這時候慶慈宮那邊倒是來人了,說話很客氣,大概意思則是今兒個諸後宮都去了慶慈宮請安,曲太後要照顧雙生皇子沒空也還罷了,沒什麼事兒的袁太後卻也沒過去,這讓太皇太後挺擔心的,怕她是不是病了之類,故此專門打發人來看看。
袁太後:“……????”
她按捺著怒火道,“從前太皇太後恩典,除卻年節大典都免除請安,哀家隻道昨兒個太皇太後回來也沒說新添規矩,仍舊是這樣的。”
來人笑著道:“太皇太後的確沒說讓後宮今兒個去慶慈宮請安,隻是諸位娘娘孝順懂事,太皇太後也不好駁了。今兒個早上,除卻脫不開身的聖母皇太後還有您之外,六宮都過去了呢,太皇太後所以想著這麼大動靜您肯定知道,沒過去必然是有著緣故的,總不能是故意不去是吧?”
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袁太後心裡清楚,太皇太後就是故意的——封了消息不讓她知道,以雙生皇子為理由給曲太後摘出去,好集中火力針對她這個慈母皇太後!
這才回來就要將不孝不敬的帽子扣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