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如既往的強詞奪理、強詞奪理以及強詞奪理。
雲風篁這才滿意,勸酒夾菜的,很是殷勤的服侍他用了這頓晚膳。
淳嘉嘴上不說,心裡卻有些打鼓:這賢妃……該不會……昨兒個朕跟她攤牌的時候,她就做了什麼?
這會兒是聽到後果嚴重,想請罪?
他飛快的思索了下今天接到的稟告,似乎沒什麼大事?
三位皇太後都好好兒的在宮裡頤養來著,後妃的話,宣妃瑞妃曼雅夫人純恪夫人殷昭儀袁昭媛昭容都還活著……淳嘉鬆口氣,活著就好。
至於說可能活的不是很好,人活著就有指望不是?
“陛下,妾身昨兒個聽了您的話之後,十分慚愧。”漱口畢,小坐片刻說了些瑣碎事兒,各自沐浴更衣進了內室,雲風篁就態度端正的認錯,“故此頗為思索了一番將功贖罪。”
將功贖罪的意思是,她認為她跟紀氏的聯手沒必要現在就拆夥。
“陛下,歐陽老大人已經回到帝京,明後日就要入朝。這眼接骨上,如果妾身跟紀氏了斷,難保紀氏不會狗急跳牆。”
“而且紀氏在前朝後宮都是根深蒂固,以至於陛下親政至今,還是備受牽掣。妾身與他們周旋,也能為陛下通風報信。最重要的是,如此他們自以為在陛下身邊埋伏了棋子,也能鬆弛幾分。”
淳嘉哼笑道:“若是其他人也還罷了,你?紀氏會覺得他們可以鬆弛?”
愛妃你怕不是忘記你賣隊友的前科?
“陛下,紀氏之所以會引誘妾身與他們聯手,必然是覺得能夠吃定了妾身的。”雲風篁趴在他肩上撒嬌,一點兒也不臉紅的將自己定位成被紀氏誘.拐的脅從者,而非主謀,“要是這麼點兒把握都沒有,他們會先給妾身甜頭?”
淳嘉不太高興的提醒她:“賢妃是朕給你封的!”
所以你為什麼要記成紀氏的功勞?
“妾身是說妾身那兄長的事兒。”雲風篁笑著解釋,自己跟紀氏勾結的事情皇帝都知道了,這一件八成也瞞
不過去,還不如主動說出來博取信任,“前番妾身兄長跟紀氏子弟不是發生了一些衝突麼?那是紀氏主動送子弟給妾身兄長宣揚名望的。”
“紀氏哪裡會平白這麼好心?”淳嘉冷笑,“他們是擔心日後不敵怕合家受到牽累,提前安排部分子弟避去遠地呢。就算不尋上謝無爭也有其他人,你還真道他們是好心?”
又說,“朕說過,這一家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你不要看著他們這一年來步步退讓就以為好欺負。朕知道你是個聰慧的,但你畢竟隻是一個人,紀氏人丁興旺,還有眾多黨羽門客,集思廣益之下,你哪裡應付得來?”
雲風篁道:“陛下,妾身一介女流,紀氏怎麼可能集思廣益來對付妾身?頂多就是宮裡那三代鳳主操操心罷了。而且妾身怎麼就是一個人了?妾身不是還有您?其實若是慈母皇太後願意配合,那就更方便了呢!”
“……”淳嘉聽著微微沉吟,雲風篁看出他心動,忙又是一通撒嬌,說道,“雖然紀氏狼子野心,跟他們合作也不過是與虎謀皮,但陛下請想,如今太皇太後跟母後皇太後都回來了宮裡。妾身私下裡同她們聯手,固然是互相算計;若是直接過河拆橋,她們難道就會放過妾身嗎?左右都是要鬥上一場的,何必不將計就計,以求一勞永逸?”
淳嘉斜睨她一眼,道:“你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你之前想對袁母後做什麼?”
我當然想她死!
不過雲風篁肯定不能說實話,就心虛的縮了縮腦袋,嘀咕:“那可是養大了您的人,妾身敢拿她怎麼樣?不過是想讓她多頤養天年,彆見天的盯著妾身挑剔罷了。”
淳嘉哼道:“然後讓母後皇太後出山,重掌六宮?”
“怎麼可能!”雲風篁信誓旦旦,“妾身跟紀氏之間又不是沒有恩怨,若是母後皇太後當家,妾身難道還有好日子過?妾身其實是希望聖母皇太後最受推崇來著……但聖母皇太後是個淡然的性.子,妾身試探了幾回都被婉拒了。”
雖然曲太後並不是天性淡然,而是有點被迫淡然的意思……但雲風篁是不會告訴淳嘉的。
因為淳嘉對這生母的感情似乎不怎麼樣,要是暴露了曲太後也有著野望,不定曲太後日後受到的限製更多。
這畢竟是三位皇太後裡唯一一個對雲風篁散發善意,而且迄今都還是友善的,雲風篁自然要為她掩飾。
所以還道,“這會兒聖母皇太後有了兩位小皇子,怕是更加不想攬事兒了。”
“朕以為你隻是跟袁母後彆苗頭,原來連曲母後你都打主意過?”淳嘉歎口氣,臉色很複雜,“朕在你這年紀,都沒這麼大膽的。”
雲風篁哄他道:“您在妾身這年紀,又沒有一位天子像您護著妾身這樣,護著您。”
這話說的淳嘉麵色微動,卻是想到自己生父嗣父都指望不上的少年時代,他微微笑道:“朕不用天子護著,朕自己就是天子。”
語罷摸了摸她鬢發,道,“罷了,朕明日去尋袁母後商量下罷。”
雖然知道雲風篁有著小心思,不過這提議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