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皇後皺著眉:“這麼說就是你辦不成?”
“那哪能啊?”雲風篁昂首挺胸,說道,“妾身後來也是被逼急了,就跟陛下說,國朝定鼎迄今都沒出過雙生子,遑論雙生皇子,紀禦婉生子有功,本該晉位獎賞,此其一也;雙生皇子命格有缺,必須聖母皇太後親自撫養方能長成,生母紀禦婉終日哭泣祈福,慈母之心,日月可昭,此其二也。”
“若是陛下仍舊不聞不問,傳了出去,人家或者以為陛下不喜二皇子三皇子,或者以為陛下因著紀氏遷怒紀禦婉,堂堂天子虧待宮嬪,還是生子有功的宮嬪……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陛下聖譽?”
“總之,好說歹說的,總算說得陛下點了頭。”
雲風篁歎口氣,“卻要委屈紀禦婉,封妃之後深居簡出的祈福些個日子了。”
紀皇後皺眉,說道:“本宮是指望暮紫封妃之後能夠給本宮做左膀右臂的,你這麼一弄,她就算複歸妃位了,又有什麼用?”
而且,雲風篁沒說,皇後哪裡想不到。之前二皇子三皇子由於要抱給曲太後撫養,對外說是他們命格有缺,需要親祖母的庇護。
這會兒再來個親娘都要為他們長年茹素祈福——可想而知,這對雙生子就算日後再出色,命不好、福祚微薄的名聲也落下了。
本來就不受淳嘉這父皇的待見,再有這樣的名頭,雙生子將來要是願意做個閒散王爺也還罷了,但凡有點兒野心,這路難走的不是一點兩點。
雲風篁看似幫紀暮紫複歸妃位,其實卻暗自挖了個陷阱,將尚在繈褓裡的雙生子給坑了進去,好杜絕他們日後同自己膝下的皇子爭的可能。
“娘娘莫急,這不是還有妾身在嗎?”雲風篁一
臉溫柔的跟皇後說,“妾身也是您的左膀右臂啊!”
紀暮紫是你嫡親堂妹,她要是晉回妃子之後不受任何限製,你還不一腳將本宮踢開,姐妹倆相親相愛狼狽為奸去?
雲風篁心道,當本宮蠢的麼,本宮地位未穩,這種威脅極高的主兒,怎麼能讓她出頭?!
“……”紀皇後盯著她看了片刻,居然沒發作,隻哼了聲,似乎默認了這事兒了,卻問道,“皇城司那邊……出結果不曾?如今查到哪一步了?”
“皇城司的事兒妾身也打聽不到,娘娘該曉得,他們要麼聽攝政王的,要麼聽陛下的,哪裡看得起妾身這樣的?”雲風篁搖頭說,“而且所謂的真相如何,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紀皇後皺眉說道:“那你覺得,陛下會怎麼做?”
雲風篁道:“怕是會親自徹查慶慈宮的宮人。”
畢竟傳聞也好,實際也罷,所謂準駙馬王靈來近侍跟洛寒衣歐陽福履二妃的近侍之所以能夠兜搭到一起,基本上就是在慶慈宮裡發生的。
慶慈宮的主人太皇太後難辭其咎。
但太皇太後畢竟是太皇太後,沒法治罪,哪怕是指責。
這麼著,淳嘉作為一個孝順的皇孫,親自出馬徹查慶慈宮,肅清太皇太後身周,免得再有類似的事情將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給氣壞了……沒毛病。
紀皇後臉色就難看起來:“此事斷不可行!你想個理由勸住陛下!”
要說後宮之中什麼地方是淳嘉壓根沒辦法染指的,必然是慶慈宮、綿福宮這兩處——都是淳嘉正兒八經的長輩,而且主人進宮時,淳嘉都還沒出生,多年下來經營的水潑不透。
這要是被淳嘉借這次的機會插手了,這損失根本不是一個紀暮紫封妃能夠彌補的!
“何必如此麻煩?”雲風篁提醒皇後,“讓太皇太後率先扔幾個替罪羊出來不就是了?隻要慶慈宮主動交人了,難道陛下還會不依不饒?”
她微笑著說,“而且,趁著交人的光景,再給洛寒衣歐陽福履一擊,不好嗎?”
紀皇後哼笑道:“說實話,本宮現在不怎麼想對付這兩個了,倒是你,更讓本宮忌憚。”
“娘娘之所以忌憚妾身,就是因為妾身初入宮闈時,上上下下都沒把妾身當回事。”雲風篁笑容不變,誠懇道,“娘娘甚至還對妾身大力提拔,這才給了妾身羽翼豐滿的機會。娘娘請想妾身的出身、入宮時的位份,何等寒微?再看洛寒衣與歐陽福履之流,是什麼來頭什麼位份?不趁著現在將她們廢了,他日成就氣候,到時候,娘娘就是後悔,卻也是晚了呢!”
紀皇後神情複雜,片刻才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狼子野心?”
“洛寒衣與歐陽福履縱然本身沒有野心,她們背後的家族,又豈能甘居於紀氏之下?”雲風篁反問。
後妃對峙片刻,皇後吐了口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馬上就是你的封妃大典,按著規矩,四妃已經可以蔭庇家中女眷,雖然你更親近謝氏,但名義上畢竟是雲氏女……領這份好處的得是你姑母,你且看看給她封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