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還安在的藩王,無不是太祖太宗的子嗣傳下來的,趕巧沒扯上事情,方能存留至今。
據雲風篁的了解,其中子嗣最為昌盛、將封地經營的蒸蒸日上的藩王,親王有周王、漢王以及茂王;郡王有寧河王、長樂王這兩位。
這五位是公襄氏諸藩王裡最有存在感的,當初孝宗駕崩前立皇太弟未果,欲過繼公襄霄為嗣子,被紀氏設法阻攔後,他們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動……然而紀氏忌憚他們人多勢眾,最終選擇了孤兒寡母的扶陽王一脈。
如今淳嘉想從他們中間挑選子弟為扶陽王繼嗣,卻正是看中了他們人多勢眾,想籠絡過來,對抗紀氏,以及攝政王。
隻是從攝政王的表態來看,他並不希望淳嘉從這幾位藩王裡為扶陽王一脈挑選嗣子。
“攝政王的麵子總是要給的,然而扶陽王一脈的子嗣人選非同小可……”淳嘉所以為難,他目前不能跟攝政王翻臉,甚至還要想辦法加強合作,免得功虧一簣,被紀氏逃出生天。
問題是,錯過這次機會,怕是很難有更合適的理由籠絡強勢藩王了。
雲風篁就建議:“陛下,何不放出風聲,願者上鉤?”
哪怕是親王爵呢,也隻能傳一個兒子。
子嗣眾多了,能夠平白得一個郡王爵,還是肯定會受天子特彆照顧的郡王爵,再沒有人不願意的。
這麼就是爭起來了,而那些已經落魄的遠支,怎麼可能爭得過有著藩王撐腰的宗親子弟?
遑論這麼做了之後,但凡有人阻攔,就是跟這些人的前途為難……到時候攝政王要攔,必然跟這些藩王產生矛盾。
如此即使事情沒能成呢,淳嘉也有著將人籠絡過來的可能了不是?
“愛妃所言極是。”淳嘉沉吟了一陣,微微頷首,就見雲風篁眼珠一轉,道:“隻是妾身畢竟見識淺薄,要不,這事兒還是跟宣妃瑞妃她們說一聲,聽聽她們的看法?”
她主動這麼提起來,皇帝不免要勸她彆多想:“那彩箋的事情連朕都聞所未聞,豈能怪愛妃?”
但被雲風篁軟語哄著,最後到底答應,這事兒做之前,還是同那倆出身名門的妃子講一講。
雲風篁見他聽得進去,就在心裡歎口氣,知道洛寒衣歐陽福履受到倚重無法阻擋了。
她安慰自己,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因為之前就打算過,要適當的收斂鋒芒,免得被淳嘉認為太能乾太厲害,不需要關心與憐惜。
現在洛寒衣與歐陽福履依仗家世得到皇帝的看重,那麼她也可以反其道行之,博取皇帝的憐愛。
……嗯,但心裡到底不舒服。
她不動聲色的陪皇帝說了會兒話,眼看著辰光到了晚膳,正要吩咐人預備著,淳嘉忽然想起來,說道:“愛妃,那晁氏言想求見你一麵。”
雲風篁心中一驚,皺眉道:“她要見妾身做什麼?妾身自來跟她關係不怎麼好的。”
這麼說的時候,她心裡急速的思索著,既然淳嘉布局那麼早,自己跟晁靜幽之間的關係惡劣肯定瞞不過去。
若是就此拒絕的話,似乎也說得通。
但問題是,晁靜幽如今是戚九麓的妻子,自己這麼一口回絕了,會不會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答應召見她呢,又會不會被淳嘉懷疑,到底牽掛著戚九麓,想趁勢從人家妻子那兒打聽端倪?
似乎怎麼選都不夠穩妥。
雲風篁咬著唇,抬頭睨一眼淳嘉:“陛下堂堂天子,居然親自給這一介民婦傳話?”
淳嘉淡定的看著她擺出想倒打一耙的架勢,說道:“不過是皇城司念及她與你終究為桑梓,此番當眾揭穿紀氏陰謀,總也是還了你跟謝氏一個清白,想著你或許會破格召見,這才幫忙報了上來。”
“……那,妾身就見她一麵罷。”雲風篁心裡是很想見晁靜幽一麵,問個清楚的,此刻皇帝這麼說了,她飛快的盤算了一番,也就順著話頭頷首,“雖然這都是陛下神機妙算,可也算她一份苦勞罷。”
因為晁靜幽之前受了傷,所以儘管她同意了,卻還要再等些日子,等晁靜幽在皇城司將傷養好了,才能前來。
雲風篁遂擱下此事,同淳嘉說起來三位公主的下降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