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淳嘉:朕還是個孩子!(2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6224 字 2024-03-14

但在鏟除紀氏這一點上,他們是勠力同心的。

所以攝政王壓根沒想到,臨了臨了淳嘉都不忘記坑自己一把——雖然還不知道鄭氏兄弟跟淳嘉說了些什麼,但拿下紀氏合族後,他轉個身的功夫,這兄弟倆就不見了,一打聽,說已經跑來皇宮覲見,還不明白這所謂“奉陛下之命聽從攝政王吩咐”的兄弟倆,肯定“奉陛下之命”不做人事來了?

“王叔的心情朕能理解,但皇祖母……”

攝政王冷笑著打斷:“如今又沒其他人在,你還要這樣惺惺作態,有意思麼?”

淳嘉沒生氣,很平靜的說道:“是沒什麼意思,但世事如此,章程總是要走的。”

“章程?”攝政王不屑一笑,道,“你打算走什麼章程?”

“自然是王叔前來陳述跟先帝孝宗的兄弟情深,哭訴了先帝晚年因著無子的種種嗟歎悲傷,朕深為感動,與王叔抱頭痛哭一番,覺得紀氏反正都沒有了,不能再讓皇祖母有個好歹,故此這事兒得先瞞著她老人家才好。”淳嘉淡聲說道,“還有行宮那邊的母後皇太後,不能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務必好生伺候著,等宗親們都到了之後,再做計議。不然,王叔這會兒做出不智之舉來,還能說是一怒之下衝動了,情有可原。追去行宮逼死長嫂,這算什麼?”

攝政王嘿然道:“你容得下紀晟那毒婦?”

淳嘉歎口氣,一臉的悲憫:“母後皇太後雖然做出了對不起先帝的事情,但畢竟是朕之嫡母。這世間哪裡有做兒子的議母親之罪的道理?故此宗親們怎麼看母後且不說,朕是肯定不能委屈了紀母後的。”

說到此處話鋒

一轉,“當然,如果紀母後她自己想不開,追隨先帝於地下……那朕也隻能捶胸頓足,哀歎自己父母緣分薄,嗣父嗣母都棄朕而去,留朕獨自在這世上惶恐度日,與皇祖母她老人家相依為命了!”

攝政王冷笑道:“是嗣父嗣母都棄陛下而去,留陛下獨自在這世上自在度日,架著太皇太後這牌坊,享受國朝萬裡河山罷?”

“王叔。”淳嘉換了柔和的語氣,推心置腹道,“王叔與先帝孝宗是同父所出的親兄弟,手足情深!而朕呢?論起來比王叔與先帝的關係更加親密,但實際上,誰都知道,朕其實沒見過先帝在世時的樣子的。”

“如此母後皇太後做出這等事,王叔盛怒之下假傳朕命以血債血償,合情合理,誰能說出個‘不’字來?”

“可要是換成朕這麼做,外頭能不懷疑朕是在借題發揮?”

“那到時候,朝野上下也好,宗親也罷,豈能不質問王叔,為什麼沒有勸住朕?”

“畢竟朕是您的晚輩不是嗎?”

“所以這個下手的人,隻能是您——您是朕之叔父,與孝宗的情分天下人都知道。您這會兒要殺紀氏,彆說朕人在宮中,就算攔在紀府門口,您問一句,朕到底還當不當自己是孝宗先帝的嗣子,朕又怎麼還好意思攔著?”

攝政王怒極反笑:“你既然為孝宗子,為嗣父報仇雪恨,有什麼不應該?!你起頭去做,孤為孝宗弟,為什麼要攔——誰要來質問孤孤自己擔著!還是你覺得孤這麼點兒事情都扛不住,需要你這般‘體貼’?”

淳嘉壓根不在乎他話中的諷刺:“這事兒是朕的不是,還請王叔莫要見怪。”

“若孤非要見怪呢?”攝政王冷然道,“你打算如何?”

這話說出來,殿中的氣氛就僵硬起來。

淳嘉默然了一瞬,緩聲說道:“王叔,你我雖然血緣疏遠,到底都是一家之內的骨肉。如今紀氏雖然伏誅,餘黨尚未清除,何必為些許矛盾,傷了和氣,以至於叫這真正害了孝宗先帝,也害了王叔的罪魁禍首,有喘息之機?”

“從開始你就一直這麼說。”攝政王盯著他,語聲冰冷,“這些年來,你掐準了孤對紀氏的厭憎與怨恨,每次得寸進尺惹惱了孤,都拿紀氏說嘴。孤為了大局,忍無可忍從頭再忍!但如今,紀氏已然伏誅,區區餘孽不足為懼,你還要妄想以此來讓孤忍氣吞聲?!”

“還是你覺得孤是紀氏,由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底線,伺機滅之?!”

“王叔想多了,你是朕之骨肉至親,怎麼能夠與紀氏相提並論?”淳嘉柔聲安撫,“朕生父嗣父去的早,一直都很羨慕世子能夠自小有王叔陪伴在側,照顧庇護。自從登基以來,朕心裡也視王叔為親長,種種舉動,也是覺得王叔舍不得與朕計較,才會那麼做。”

“今日聽王叔之言,才發現朕以為隻是同長輩嬉戲,卻大大傷了王叔的心。”

“朕這裡給王叔賠個禮,還望王叔念在朕還年輕不懂事的份上,莫要跟朕計較才是。”

“至於此番之事,請王叔息怒,朕一定會給王叔一個交代!”

他姿態這麼低,攝政王也還沒下定決心現在就同他撕破臉,一時間就有些沉默。

片刻,攝政王道:“那孤等著這個交代!”

語罷不再停留,轉身而去。

淳嘉目送他出了門,微微眯眼,這才轉頭看向底下的鄭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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