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篁笑著打斷她:“後宮之事?不不不,若今兒個被你抓住私會外男的,是個尋常宮嬪,跟其私會的,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那還能說是後宮之事。但現在麼,本宮貴為四妃之一,戚九麓是昭武伯看好的後輩,這個事情,怎麼可能是後宮之事?這可是涉及社稷的廟堂大事啊!你想就在宮闈裡解決,那也未免太高估你洛氏的能耐了!”
“賢妃你未免將戚九麓看的太高了!”宣妃抿著嘴,急速的思索著,冷笑道,“戚九麓在你們北地那窮鄉僻壤,興許算一號人才,但定北軍中人才泱泱,他進入滿打滿算不過經年,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昭武伯青眼有加?更遑論托付定北軍?!這話傳了出去,沒的叫人笑話!”
雲風篁淡然道:“是不是笑話,你心裡清楚。據說戚九麓從進定北軍起,就與你那兄長洛鐵衣不甚和睦。本宮才聽到這消息時就覺得奇怪,洛鐵衣什麼出身什麼身份,何至於跟戚九麓這樣的新進之人為難?現在麼倒是有些明白了,合著是你們洛氏狼子野心,圖謀不軌,這才看戚九麓不順眼!”
她好整以暇的說道,“甚至,你們還將手伸向了宮闈,用栽贓宮妃的方式,以鏟除戚九麓,好讓洛鐵衣沒了對手,讓昭
武伯沒得選擇……”
“荒謬!”宣妃喝道,“且不說定北軍並非昭武伯私軍,昭武伯之後,誰人執掌,合該由朝廷說了算!就說誰不知道昭武伯與攝政王的關係,而我洛氏,自來忠心陛下,就衝著這一點,昭武伯怎麼可能將定北軍傳於本宮的兄長?!”
雲風篁點著頭,說道:“這話提醒本宮了:本宮就說你們洛氏自來明哲保身,從前孝宗先帝在位,那是神宗皇帝的嫡長子,東宮承位,最是名正言順的,怎麼他最艱難的時候,歐陽氏的家主歐陽燕然為了給他儘忠被貶去了遠地,你們洛氏上下,卻完好無損!”
“後來孝宗鬱鬱而終,陛下繼嗣承位。”
“韜光養晦的八年中間,也沒見你們洛氏做什麼,不過是錦衣玉食心安理得!”
“直到陛下親政之後展現了明君之姿,如杜嵐穀等人都心悅誠服的拜倒禦前,甘心受驅策,你們卻還是無動於衷……最後還是慈母皇太後許諾了繼後之位,方才有你們這四人入宮服侍!”
“這已經很不識相了。”
“再想想洛鐵衣的去處,合著你們從開始就想著一腳踩兩船,嗯?”
宣妃一陣暈眩,她有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拿住了賢妃的把柄,怎麼一席話下來,反而成了自家包藏禍心???
她怒聲反駁道:“本宮合家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本宮兄長之所以投身定北軍,不過是為了報效家國……”
“那洛鐵衣投軍至今,立下多少功勞啊?”雲風篁閒閒截斷她話頭,懶洋洋問,“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去定北軍的時候,北疆安穩的很!本宮就是北麵長大的再清楚沒有!這要是北疆不安穩,本宮也敬他是條漢子!”
“年年歲歲風平浪靜的時候,放著帝京貴公子不做,趕到北疆去吃沙子,怕不是個傻子?”
“不過是看中了昭武伯子嗣難承其位,想撿便宜罷了!”
“結果還因為才德不足以打動昭武伯,嫉賢妒能倒是利索!”
賢妃毫不客氣的數落道,“早先聽說你兄長在定北軍中小有名氣,本宮還以為洛氏嫡子必然有著過人之處。但現在想想,看到你就知道了,有其妹必有其兄,你就不是個聰明的,你那兄長能厲害到哪裡去?也難怪戚九麓年紀輕輕,進入定北軍不多時,就讓你那兄長急切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
宣妃氣得直哆嗦:“你真是不要臉!倒打一耙不說,竟然還胡扯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胡扯,請陛下過來聖裁就是了。”雲風篁冷笑,揚聲喚入清人,“去請陛下過來,就說宣妃發現了件緊要的事情,務必需要陛下親自決斷!”
這發展簡直讓宣妃目瞪口呆!
雲風篁她怎麼敢?!
啊,她怎麼敢????
“你站住!”她不知道雲風篁怎麼敢,她也不知道要是淳嘉真過來了,麵對雲風篁跟戚九麓趁中秋節宴私下說話的事實會怎麼處置,但是!
作為一個心向洛氏的妃子,她絕對不敢在跟家裡通氣之前,將雲風篁剛剛的指責曝露給淳嘉!
畢竟,紀氏墳土未乾。
宣妃閉了閉眼,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憋屈又難堪的說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不對,非常不對。
這話應該雲風篁問她,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