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寒衣仔細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不會很大。
主要是,她娘家洛氏不是好惹的……
除非淳嘉徹底按倒了洛氏那幾家,否則袁太後但凡還愛惜她兒子的基業,應該不至於為了自己的一時之快,做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娘家強大的好處啊!
洛寒衣唏噓之餘,優越感油然而生。
再看絢晴宮的方向,就有些憐憫……全不知道此刻淳嘉正看著麵前單膝跪地的孫聿,寒聲問:“徹查絢晴宮上下,尤其是與洛氏、歐陽氏、孟氏、殷氏、顧氏有關聯的宮人或者宮嬪!”
深秋天,孫聿滿頭大汗:“是,隻是……臣乃外臣,滯留宮闈不妥?若是將人都帶去皇城司,宮人也還罷了,宮嬪……這……”
儘管宮嬪位份不高,在宮裡頭無足輕重,畢竟是給皇帝侍寢的。
皇城司裡司職的卻非閹人,哪怕孫聿有把握不讓底下人染指宮嬪呢,可宮嬪被拉過去走一圈,也不太可能送回後宮繼續伺候了。
要是尋常宮嬪也還罷了,但孫聿知道,絢晴宮裡可是很有幾個絕色宮嬪的。
尤其還有大皇子跟昭慶公主的生母,都還是青春年少。
“就在這兒查。”淳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朕這兩日也會在此,爾等行事毋須拘束!”
皇帝親自坐鎮,那當然
是沒問題了。
孫聿鬆口氣,磕頭領命,匆匆退出去召集部下,商議具體細節……他出去的時候正巧碰見一個年長宮女進來,連忙側身一禮,問了句“蘸柳姑姑好”。
蘸柳無心理會他,微微點頭就進去了。
“姑姑這會兒怎麼過來了?”裡頭淳嘉正捏著眉心解乏,見到蘸柳才放下手,溫和道,“可是母後有所不適?”
“太後娘娘一切安好。”蘸柳皺眉道,“隻是剛剛娘娘小睡起來聽說了賢妃娘娘的事情,特意遣婢子來問問情況。”
淳嘉沉默了會兒才淡淡道:“賢妃情況不是很好,太醫說……儘力而為。”
蘸柳一怔,下意識道:“怎麼會?”
她的確蠻意外的,這會兒被謀害的是其他任何妃嬪她都不會覺得奇怪,但雲賢妃……這位從進宮起就攪風攪雨的主兒,說句不好聽的話,從來都是她害人,宮裡誰人能害她?
要不是淳嘉親口說雲風篁未必救的過來,她都要懷疑這是賢妃的苦肉計了。
“……怎麼不會?”淳嘉聽著這話,原本就有些冷意的眼眸越發冰寒,嘴角微勾,要笑不笑的反問,“賢妃進宮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年,再怎麼精明能乾,又怎麼能夠跟真正的望族貴女比根基深厚?她能有今日,母後也說過,不過是靠了朕的偏愛!實際上要說手段厲害,宮裡未必沒有勝過她的人——否則這會兒怎麼著了道兒?!”
蘸柳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對,但隻道淳嘉素來偏袒雲風篁,如今這賢妃生死未卜的,皇帝所以有點心浮氣躁,她沉吟了下,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彆跟皇帝對著乾的好,倒不是怕皇帝治罪,而是怕淳嘉鑽了牛角尖,越發的把雲風篁放在心上。
這樣不管雲風篁能不能活下來,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就放緩了語氣,道:“陛下彆心急,賢妃年輕,未必活不過來。她如今人事不省,事情真相全賴陛下,陛下宜保重禦體,才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還賢妃一個公道。”
蘸柳這麼說的時候,注意到皇帝看自己的目光有點古怪,她說著說著就納悶起來,“陛下?”
“……”淳嘉沉默片刻,緩緩道,“姑姑的話,朕記下來了。”
又說,“煩請轉告母後,前朝的事兒朕心裡有數,請母後千萬不要操心!”
蘸柳聽著還很高興,覺得皇帝這種時候還不忘記前朝,看來就算對雲風篁頗為迷戀,到底沒到不顧大局的時候。
所以回去了春慵宮給袁太後複命,特特說了這一句——但是袁太後聞言,卻麵色微變,盤問了幾句細節,眼淚就下來了。
“娘娘您這?”蘸柳就是愕然。
袁太後抽噎著,用力捶床,恨聲道:“你糊塗啊!你竟然沒聽出來?!皇兒他,他這是懷疑哀家啊!!!”
“這……怎麼會?!”蘸柳大吃一驚,驚疑不定道,“陛下他……他素來孝順,怎麼會懷疑您?!”
雖然她們主仆的確有鏟除雲風篁的打算,可這不是還沒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