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真凶(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9016 字 10個月前

淳嘉一怔,脫口道:“母後的意思是……陸氏?”

“攝政王那繼妃未必有這個本事。”袁太後搖頭道,“不然也不會將容不下世子的事兒鬨的人儘皆知,世子卻至今好好兒的了,哀家覺得,皇兒恐怕誤打誤撞,真的找對了真凶——這種事情隻有陸春草幫她才有可能。”

“……”淳嘉沉吟著,根據皇城司的結論,真凶毫無疑問要麼是攝政王,要麼是攝政王世子,但他卻讓孫聿將證據處理了一番,指向了陸春草。

這是因為他當時不知道攝政王已經跟太皇太後聯手之事,覺得目前還不是直接跟便宜叔叔撕破臉的時候。

還不如退一步,先把陸春草父女按死了事。

結果太後這麼一說,皇帝也覺得,扣除了袁太後、紀氏餘孽、攝政王父子以及雲風篁自己,還有他自己外,能夠在浣花殿上差點把賢妃毒死的,也隻有陸春草了。

作為國朝兩大權宦之一,陸春草在內廷的勢力,是大於鄭具的。

這是因為鄭具是上一任禁軍大統領的乾兒子出身,在禁軍營地的時間比在內廷長的多。

他在宮闈裡的勢力不能說沒有,但比起先後伺候過庶人紀晟以及孝宗皇帝、封侯前都在宮廷廝混的陸春草,是差遠了。

這也是鄭裳楚當初被三屍蟲所害卻怎麼都查不出端倪,到死也沒能瞑目的緣故。

“但陸春草不該如此不智。”淳嘉思忖片刻,緩緩說道,“若是陸繼妃,倒是有可能這麼做。”

陸繼妃指使皇城司安插在賢妃跟前的暗子毒殺賢妃,不外乎是為了挑撥世子公襄霄跟戚九麓之間的關係,同時令公襄霄受到攝政王的厭棄,給自己親生兒子上位騰出位子……但這是站在她個人立場上的考慮。

對於整個攝政王府來說,戚九麓的價值毫無疑問,根本不值得為這樣的事情同他落下芥蒂。

尤其攝政王的嫡次子年紀還小,很多場合根本派不上用場,犯不著這麼早把他推上前台。

陸春草不是陸繼妃,就算偏愛自己的外孫,也得考慮整個攝政王府的利益,畢竟他跟攝政王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攝政王倒台了,他的外孫就算做了世子,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袁太後想想也有道理,歎口氣,皺眉:“那這事兒……還真要成懸案了?深宮重地,皇兒親自查都沒查出端倪,那往後咱們入口的吃食,還能放心麼?”

“賢妃如今雖然醒了,精神卻還是很差,一時間說不了話。”淳嘉想了想,安慰她道,“興許過兩日,她自己能有線索呢?她為人精細,絢晴宮上下但凡有風吹草動,咱們未必能夠了解透徹,她底下的宮人不知道輕重也不見得能夠說周全了,但她應該心裡有數的。”

雲賢妃的戰績說服了袁太後:“那但望她早日康複罷。”

這話說的可真是不甘心……

但袁太後再不甘心,雲風篁還是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當然也沒有迅速——她能坐起來跟淳嘉等人長時間的說話,已經是雲安、遂安兩位長公主大婚前一日了。

說起來這兩位長公主也是悲催,本來淳嘉就算一言九鼎決定了她們的婚事,下降也好陪嫁也罷都不打算委屈她們,甚至要格外抬舉的。

誰知道趕著賢妃險死還生、太皇太後聯手攝政王向淳嘉發難,公襄氏內戰風雨欲來,前朝後宮一片風聲鶴唳,誰還管的上兩位長公主的婚禮?

儘管還是照著規矩預備下來的,陪嫁也的確多給了、規製也的確給抬高了,但除了長公主本人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

哪怕兩位準新郎,估摸著心思都在廟堂與賢妃身上打轉。

不過雲安、遂安也顧不上抱怨,甚至在各自生母的提點下,這一日還專門來浣花殿拜訪,給雲風篁說了幾句“娘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

等她們走了,淳嘉看雲風篁麵色疲乏,就心疼道:“阿篁還沒好全,剛剛就該讓宮人同她們說你正在休憩的。反正她們下降之後也有機會進宮來給你請安,何必在這時候累著自己?”

“還不是太皇太後弄的?”雲風篁虛弱的歎息,“硬扯了個明惠長公主殿下出來背鍋,你說這兩位跟明惠長公主都是姊妹,既然明惠長公主有著謀害我的嫌疑,她們能不自危嗎?明兒個就要下降了,這會兒接到消息專門過來問候,結果我卻躲著不見,回去了不定要怎麼胡思亂想……這兩位也是命苦,幾句話的事情犯不著讓她們難受。”

“你總是這樣為彆人著想。”淳嘉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沉默了下,覺得有哪裡不對……算了,說都說了,就當事實就是這樣吧。

畢竟賢妃站在彆人的立場上深思熟慮之後坑人,那也算總是為彆人著想對吧?

為彆人想又不一定是克己讓人……

淳嘉熟練的說服了自己,乾咳一聲繼續,“我給她們的妝奩豐厚著呢,這不比場麵上的親親熱熱強?還有什麼好多想的。”

雲風篁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他愛聽:“她們這樣著緊來

我這兒看望,還不是因為知道你對我好?不然怎麼沒見她們同其他妃子那兒問候去?”

果然淳嘉就笑了起來:“朕不對你好對誰好?”

兩人膩歪了一陣,雲風篁就問他為什麼要留謝猛謝闊下來:“睜眼看到她們時真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家裡出什麼事情了隻能將她們送來宮裡頭。”

“……這不是覺得你挺喜歡她們倆的,就留下來陪陪你?”淳嘉聞言臉色就有點古怪,但很快遮掩過去,溫和道,“想著你這會兒有親侄女在身邊心裡舒暢些。”

雲風篁回憶了下自己子嗣緣分上的心結,也不好說自己對這倆侄女,其實也就是清閒時逗弄下,忙起來壓根記不得的那種:“會不會不方便啊?畢竟這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宮裡還養不起兩個孩子?”淳嘉不在意道,“母後都說有她們陪著你早點好起來也好,其他人誰敢有意見?誰有意見你讓人來找我!”

雲風篁抿嘴笑,說他:“阿霽越發的霸道了,竟不像我才進宮時候的樣子。”

淳嘉低頭吻了吻她麵頰,含笑道:“哦?那你是喜歡才進宮那會的我,還是這會兒的我?”

“當然是這會兒的你了,我才進宮時,你可是人家的霽郎呢!”雲風篁哼哼道,“那會兒有我什麼事啊?”

“你這醋勁兒!”淳嘉哭笑不得,又逗了她幾句,總算記起來正事,就大略說了下皇城司的稟告,問她對於這次中毒有沒有懷疑的人?

雲風篁皺眉道:“興許是中毒的緣故,我這兩日時醒時睡,記性都差了好多……”

她邊說邊捏著額角,似乎還有些痛楚,淳嘉於是抬手幫她揉按著,這一點太醫也說了,因為中毒比較深,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邀天之幸,落個頭疼腦熱什麼的,也真的很難避免了。

雲風篁緩了口氣,方才嬌嬌弱弱的繼續,“回憶中毒那天的細節,許多地方想不太起來了。但陛下說下手的是流虹,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如果真凶是攝政王府,那麼他們何必等到皇城司查出流虹底細,陛下當朝揭露出來了,再提出明惠長公主來做擋箭牌?”

“何必不趁你還在浣花殿裡守著我、無暇他顧的時候,率先將這事情鬨起來,到時候不是正好打了你一個措手不及?”

“……也是。”淳嘉覺得流虹這兒可疑隻是一種直覺,他這些日子可以說是內外交困,本身精力被各方牽扯,就不如平素清明敏銳,被雲風篁這麼一提醒才醒悟過來,微微頷首,攝政王應該是不知道流虹的,或者說沒料到是流虹下手,不然他沒理由不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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