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篁這時候還不知道淳嘉其實聽到事情經過時就懷疑過三皇子,沉吟了一番,就吩咐陳兢:“就這麼一次事情,不好判斷,繼續盯著點兒,若是有機會,就給這位殿下一些便宜。”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如果兩次三次四次……那就不是巧合所能夠解釋的了。
不管手段再高明再合情合理,類似的事情多了,也就能夠看出三皇子的真麵目了。
而且雲風篁也不是大理寺來的,她又不要證據,隻要知道怎麼回事就成。
“那娘娘,皇後娘娘說的賀壽這事兒?”清人在旁請示。
雲風篁隨口道:“本宮坐月子呢,就算快滿月了,卻哪裡有功夫做東西?在底下選個懂事口風緊手藝好的做起來,等陛下來的時候,本宮做做樣子就算了。反正就算本宮用心做了,送去扶陽郡之後,聖母皇太後也還罷了,慈母皇太後……嗬,她敢用嗎?怕不立刻拿出去燒了扔了砸了,就彆耗費本宮的辰光跟心血了。”
意思意思就行。
反正這次是六宮一起洗白自己跟給兩位太後下台的台階,又不會突出她一個,她又何必操那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兒讓淳嘉很是滿意的緣故,當天淳嘉難得的到了後宮,先去了崇昌殿看望還沒痊愈的十皇子,順帶跟皇後說了會兒話,之後,也就到了絢晴宮看雲風篁。
雲風篁知道他要過來,提前打扮羸弱的躺在榻上等他。
因著政務繁忙,淳嘉有兩日沒來了,再加上上次麵對貴妃請求母子倆一起離開的要求,幾乎拂袖而去,此刻照麵,淳嘉仔細端詳了會兒雲風篁,很擔心她是不是更憔悴更虛弱了……結果這麼一瞧,他下意識道:“阿篁怎麼這會兒就撲上粉了?”
雲風篁:“……”
該死的,
忘了這家夥親政之前就號稱文武雙全,箭技尤其出色。
就算軍中將士,也鮮有能及。
箭技出色的,目力能不好麼?
虧她怕對方看不出來自己如今的柔弱楚楚,還專門安排了一盞昏黃燈火在附近。
“……這不是聽說你來了,怕你擔心,專門教人取了脂粉來,遮掩一番?”好在她耍心機不是一次兩次,心念略轉,就輕聲慢語的遮掩過去,“怎麼?覺得我醜陋不堪,撲粉都擋不住了?”
皇帝聽著又要鬨脾氣,連忙否認:“說什麼呢,朕就是覺得你今兒個瞧著越發動人了……這兩日覺得如何?”
雲風篁淡淡說道:“就那樣罷。前兩日賈氏來過一趟,哭訴了膝下空虛的艱難,我瞧著可憐,而且皇後娘娘那邊,楚王殿下需要操心不說,十皇子也還沒好。想著兩位皇女一直不安排好,對皇後娘娘來說也是個牽掛,就派陳兢走了趟,幫賈氏說了兩句話。不過也不知道陳兢這混賬怎麼辦的差,倒是叫皇後惱了。”
淳嘉對於兩個皇女的去向並不在意,一個是因為他真心實意認為雲風篁對後妃再不好,卻絕對不會虧待了孩子們;第二個則是,這倆女兒他都不熟,生母他也不是很寵愛,感情淡薄。
此刻聽說交給賈氏撫養也沒什麼想法,隻皺眉道:“你還在休養之中,何必讓這許多閒雜人等打擾了?”
“說什麼閒雜人等呢?”雲風篁這才露了點兒笑色,算是領了他關切的情,嗔道,“莫忘記我是協助皇後娘娘打理六宮的,這些事情,實在顧不過來也還罷了,既然顧得過來,哪裡能夠不管?”
淳嘉看她這樣,心裡也鬆口氣,微笑著問起她近來的吃穿用度,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其實他也知道雲風篁貴為貴妃,素來張揚跋扈,又有宮權在手,怎麼可能委屈了?但天子這樣問著,到底是一番關心,雲風篁隨口應著,心思惦記著謝無爭夫婦回來帝京的事兒,正尋思著要不要套個話,忽然想到……這混賬!!!
她上次鬨著要帶十五皇子去就藩,看他強忍怒氣要離開,還尋思著這人什麼時候回來談條件,結果看他這若無其事的樣子,是打算蒙混過關了???
雲風篁頓時覺得不行!
但時隔數日,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就這麼提出來,顯得多耿耿於懷多小氣一樣,她得另外找個借口發作才是!
“陛下,前兩日聽說了個事情,道是鄧月庭有意婚娶?”心念一轉,雲風篁立刻道,“卻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淳嘉一怔,鄧澄齋想娶妻這事兒他當然是知道的。
並且也是讚成的。
畢竟鄧澄齋也有這年紀了,而且如今皇帝地位穩固,鄧澄齋作為天子近臣,除非天子親自發話,其他高門權臣,已經沒資格拿捏其終身大事。
正好趁著如今娶個賢惠正妻主持後宅,等過兩年外放什麼的,也是穩妥。
隻是沒想到,前朝多少人家不死心也還罷了,早先壓根沒提過的貴妃竟然也會惦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