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不趁著陛下對咱們還熱絡的時候爭,難道等陛下忘記咱們是誰的時候再懊惱嗎?”
“何況貴妃娘娘都將表妹堂妹侄女皆提攜進宮了,可見就不是善妒的。”
“不然,如何會幫德妃娘娘,抬舉姐姐為婕妤?”
“再說了,妹妹隻是想跟姐姐一起針對那邊的兩位,又沒有跟貴妃娘娘、德妃娘娘作對的想法。”
“姐姐想為德妃娘娘儘忠,得寵之後,能夠為德妃娘娘效勞的,豈非更多?”
她意味深長的蠱惑道,“當初,貴妃娘娘,可不是也對元後忠心耿耿,所以才能夠得到元後的百般厚待?”
之後,元後失勢,雲風篁趁勢脫離紀淩紫掌控,反客為主,乃至於如今成為皇帝的寵妃,前朝後宮,都不敢得罪!
魯婕妤不管對皇帝真心假意,人都進宮了,為了自己日子過得舒坦些,也肯定不想才來就失寵的。
她不是不想爭,不過是怕得罪德妃跟貴妃罷了。
被麗婕妤這麼一煽動,就覺得這話也很有道理,遲疑了會兒,說道:“我知道了,隻是茲事體大,你且讓我想想?”
麗婕妤知道她這是緩兵之計,多半是覺得,反正是聯手爭寵,乾嘛非要找她這個皇後這邊的人,乾嘛不去找恬婕妤敬婕妤那些人,就微微冷笑,說道:“姐姐莫不是覺得,恬婕妤敬婕妤那邊也很好?這個妹妹卻不得不提醒姐姐,姐姐這麼打算,隻會坑了自己!”
她不等魯婕妤開口,就寒聲說道,“敬婕妤此人雖然出身不高,卻心機深沉無孔不入,不然,此番從采女直晉為妃的人裡,怎麼可能輪得到她?姐姐請看她受冊以來的舉動,先是打著感謝敏貴妃照拂的旗號,前往絢晴宮拜見。咱們都是秀茁宮裡出來的,敏貴妃對恬婕妤她們還算關注,卻什麼時候理會過這敬婕妤了?倒是陛下
那邊的公公,曾經去看望過敬婕妤。咱們都知道,陛下這些年來最疼愛的就是敏貴妃。試問,敏貴妃又如何會喜歡敬婕妤這樣被陛下關注過的主兒?”
“也虧她空口白牙說得出來那樣的話!”
“姐姐想必也知道,那天敏貴妃到底沒見她罷?”
“可見敏貴妃就不待見她!隻不過貴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屑於戳穿她那麼點兒小心思罷了。”
“如此她知道貴妃娘娘不是她能夠糊弄的,於是退而求其次,同恬婕妤走到了一起!”
“可見此人嘴上說著最憎厭咱們這種背後有著靠山的人,實際上,自己卻是為了攀附高位,無所不用其極!”
“恕妹妹直言,姐姐之所以能做這個婕妤,全在德妃娘娘;而恬婕妤能處處名列前茅,靠的當然是貴妃娘娘。姐姐剛剛也擔心了,就是德妃娘娘,到底是性-子軟和,不似貴妃娘娘雷厲風行的。”
“那麼姐姐就算去了恬婕妤跟敬婕妤那兒,您說,敬婕妤能分給您多少好處?怕不是打著情同姐妹的幌子,見天的讓姐姐給她做牛做馬,她自己則坐享其成罷!”
魯婕妤聽得麵色微變,輕聲說道:“你彆亂說話,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
“姐姐請聽妹妹說完!”麗婕妤把手一擺,堅持道,“論侍寢次序,論靠山,論風評,恬婕妤哪裡都在敬婕妤之上!但是姐姐該知道,恬婕妤性-子平和,說是跟敬婕妤如姐妹般來往,實際上,她們二人,連同她們手底下的宮嬪,這許多人裡,真正拿主意的,乃是敬婕妤。就她的手段,當初都能哄著那許多人陪她一起尋死覓活,姐姐您說,這會兒哄住一個出身雖然不高,卻也家境優渥、自小兒被父寵母愛沒什麼波折裡長大,進了宮也有貴妃娘娘保駕護航的恬婕妤,很難嗎?姐姐這會兒去了,能是她對手?”
“本來陛下也不是喜新厭舊之人。”
“這些日子儘管大部分時候都是臨幸咱們新人,卻也分出許多辰光,去看望貴妃娘娘、同皇後娘娘議事,且去其他老人宮裡。”
“這種情況下,您覺得,就算敬婕妤跟恬婕妤接納了您,又能分您多少好處?而且您還得處處受製於敬婕妤!”
“同妹妹聯手的話,妹妹可不敢這樣對待您!”
“咱們自己謀取陛下的寵愛,順勢也讓德妃娘娘看看姐姐的能耐,不好嗎?”
“……”魯婕妤沉默良久,最終表示她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無法反駁,“若是你能保證,貴妃娘娘不會因此怪罪德妃娘娘,進而遷怒我,那我就同你一起!”
麗婕妤露出笑色:“姐姐若是不相信,不妨先與妹妹來往……若是貴妃娘娘那邊無動於衷,可見妹妹所言,句句屬實!若是貴妃娘娘那邊有著責罰,姐姐大可以一推二六五,就說妹妹主動同您親近,您為了打探妹妹有什麼陰謀詭計,這才假意虛與委蛇,如何?”
魯婕妤覺得這方法很好,完美規避了自己的風險。
畢竟德妃跟了貴妃這麼多年,想必也不至於因為自己同麗婕妤來往幾趟,就保不住自己。
而雲風篁這邊,接到魯婕妤與麗婕妤來往的消息的同時,也輾轉知道了麗婕妤對魯婕妤的蠱惑,不禁啞然失笑,末了就吩咐:“隨便她們去罷。新人們年輕,彼此交交手,這宮裡也還熱鬨些。”
不然麗婕妤一個人撕不過敬婕妤恬婕妤,皇後既不滿,皇帝隻怕也要疑心重。
現在好了,四位婕妤二對二,就算有著輸贏,卻不會出現碾壓的局麵,如此各方也能勉強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