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你沒什麼話要說麼?”慈母皇太後尤其的憤怒,她畢竟是一手養大了淳嘉的人。
母子之間再怎麼隔閡重重,到底是有著真心實意的情分的。
而且除夕的時候,皇帝得知她身中劇毒,時日無多,扔下宮宴頂風冒雪親自趕去行宮儘孝,也讓慈母皇太後心裡對這兒子的怨懟消除了許多。
此刻哪裡見得了宮妃背叛皇帝的情況?
當下轉過頭,目光如炬,緊緊看著雲風篁,喝道,“這伊氏哀家記得出身寒微,按照宮廷的規矩,原不可輕易封妃!是你力保她一路跳級晉升,如今位列昭容!結果她卻在哀家的壽宴上,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你……你……”
慈母皇太後似乎怒極,忍不住按住心口,痛心疾首的嗬斥道,“你這是存心想氣死哀家麼!!!”
“母後息怒!”皇後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慈母皇太後,低聲寬慰,“母後,這一切都是貴妃之過,是伊氏之過,更是這杜嵐穀之過,卻與母後何乾?還請母後不要因為他人的罪行,損及自身!”
一番安撫之後,同樣看向雲風篁,沉聲道,“敏貴妃,你是陛下所愛。但你一手提攜的伊氏卻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不知羞恥之舉,你捫心自問,可覺得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六宮、對不起……”
雲風篁臉色鐵青,倏忽打斷了她的話:“兩位娘娘,剛剛侍衛們說來說去,都隻能證明,他們恰好在小樹林裡,碰見了伊氏與這姓杜的在一起。但他們之間是否有著私情,尚未查清,卻何必急著給陛下頭上扣綠帽子?難不成,兩位娘娘,很希望陛下被人背叛?”
“事到如今,你還想著狡辯不成?”皇後冷笑,“隻是你告訴本宮,身為宮闈,同壯年外臣獨自相處,還是在僻靜無人的小樹林中,難道合乎禮儀不成?!”
雲風篁冷冷看了眼杜嵐穀,杜嵐穀毫不畏懼的與她對望,甚至眼底頗有疑色,隻是貴妃很快轉開視線去看伊杏恩,目含警告,緩聲說道:“這當然不合禮儀,但,兩位娘娘自始至終,都沒問過伊氏做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吧?說句不好聽的話,伊氏有什麼理由背叛陛下?”
“論她服侍的人的身份地位,這姓杜的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陛下比?”
“論姿容才貌,這姓杜的的同樣給陛下提鞋都不配!”
“論年歲,陛下跟這姓杜的也是仿佛。值得伊氏對姓杜的動心?伊氏雖然出身寒微,但從她初入宮闈便投靠妾身來看,眼力可不差!”
“再說伊氏在宮裡的身份地位,兩位娘娘剛才也說了,就她的出身,能夠封妃都是意外之喜,遑論如今位列昭容,又有妾身這個貴妃照顧著,膝下還有兩位親生的皇女!雖然昭慶養在本宮跟前,同她相見並不方便,可是七皇女,卻是伊氏自己撫養著的!”
“咱們再說說帝寵,這兩年因為新人進宮的緣故,伊氏帝寵不如從前,可陛下看在七皇女的麵子上,又怎麼會忘記她?每個月總要去個幾次的。”
“如果伊氏這樣的都要紅杏出牆,那十皇子生母平纖宜那種,豈不是要連閹宦都不放過了?!”
顧箴被氣笑了:“本宮正打算好好兒問問伊氏,明明陛下對她不薄,為何如此恩將仇報!在貴妃看來,反倒是伊氏清白的證據了?!”
“伊氏你且說說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林子裡?”貴妃沒理會皇後這話,看著伊杏恩,緩聲道,“你從實說來,本宮在這裡,自然會給你做主。本宮記得,你素來性-子沉穩,不是那種沒事到處走動的人。尤其七皇女還小,很是黏人。你更加不可能將她扔給宮人,獨自前往那小樹林!可是有什麼人什麼事,讓你不得不過去?以至於遇見了壓根沒想到的這姓杜的?嗯?”
“貴妃你莫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了!!!”雲風篁這話,差不多是明著引導伊杏恩順著她的口風翻供了,皇後自然不能容忍,沉著臉說道,“無論伊氏以什麼理由過去的,她要當真是清白的,見著杜嵐穀之後,為何不立刻離開?!而且在侍衛們看到的,那可是伊氏拉著杜嵐穀不許走!”
雲風篁冷著臉,寒聲說道:“伊氏嬌弱女流,姓杜的若是被人收買,存心陷害,那有的是法子將她扣住!皇後娘娘乃六宮之主,伊氏身為昭容,也是您的麾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您不幫著伊氏,反而處處懷疑伊氏,這是什麼道理?”
說著繼續問伊杏恩,“你說啊,你去了小樹林,見著了這姓杜的,之後呢?是不是他恐嚇威脅了你?若是如此,你儘管講出來,難不成,你是覺得本宮人在此處,還庇護不了你?”
顯然是擔心這妃子出於某些顧慮不敢聲張,貴妃的語調又陰沉了幾分,“你不為其他人著想,不為自己著想,你也想想你兩個親生骨肉!昭慶記在了本宮名下也還罷了。七皇女呢?你若是一時心軟,叫七皇女……”
“貴妃,你夠了!”慈母皇太後冷眼旁觀到這裡,覺得皇後實在是無能,抓了這樣的把柄,居然還硬生生的被貴妃糾纏到此刻。
當然太後自己心裡也是後悔。
她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想著無論皇後還是貴妃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當時看著情況是皇後抓到了貴妃的把柄,但也得防著兩人聯手做局坑她,所以就同意了貴妃的請求,讓她一起過來了。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拒絕貴妃了。
沒有雲風篁在場,憑著侍衛們的口供,將伊氏出牆的事情敲定下來,那還不是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