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風篁也是這麼想的。
她跟殷氏的關係到底比跟彆的大族親近,沒必要用上昭慶來進一步籠絡。
她考慮的就是二皇女。
這日的談話雖然耗費了許多辰光,但也很是順利。
等傍晚的時候,益王妃告退而去,貴妃才曉得敬婕妤來過的消息,就問:“她過來可有什麼事情?”
敬婕妤年輕,但很是懂事。
該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才傳出來,合該需要休憩。
不是有事情,不會貿然登門請安。
“敬婕妤說沒什麼事兒,就是想來給娘娘請安罷了。”宮人垂手稟告,“但婢子方才打聽了下,就在之前,麗婕妤去過了敬婕妤宮裡,同敬婕妤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離開的時候神情不是很好,似乎是不歡而散。”
伺候在雲風篁之側的赤萼忍不住嘀咕了句:“這兩人有幾回說話不是不歡而散的?”
“但之前敬婕妤自己應付了就是,從來不會立刻來尋本宮的。”雲風篁沉吟著問,“莫不是皇後那邊給她施加了壓力,或者出了什麼難題?”
赤萼聞言倒是認真起來:“若是如此,皇後未免也太自降身份了,堂堂正宮,拿咱們沒法子,竟然去拿敬婕妤出氣不成?”
雲風篁沒接這個話,隻教人:“去敬婕
妤宮裡問問……然後再去個人伊氏那邊,讓伊氏也給皇後找點兒事情做。彆一天天的,自己懷不上,見不得本宮好。”
去敬婕妤那兒的宮人回來稟告,說敬婕妤還是堅持沒有事情,麗婕妤的確是去說了些不好的話,但她都駁斥回去了,也沒覺得皇後奈何得了她:“敬婕妤說了,有娘娘在,她沒什麼好怕的。”
“這敬婕妤倒是宮裡難得的明白人。”赤萼點著頭,她對敬婕妤這種進宮就主動抱貴妃大腿,積年來都態度明確端正的妃嬪,一向很有好感,“娘娘,約莫是麗婕妤私下說了對您不好的話,敬婕妤出於關心您的想法,故此想過來瞧瞧?”
雲風篁笑了笑:“大概罷。”
她下意識的想起來敬婕妤初入宮闈時自己吩咐的事情,要說後悔那真的沒有。
雖然敬婕妤迄今對她都很是溫馴擁護,不過……在那個時候,誰知道現在呢?未雨綢繆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能次次算準。
隻是偶爾會覺得敬婕妤有些可憐罷了。
這也是她進宮的時候,得寵的安妃手段不行。
不然,敬婕妤的今日,說不得就是她的命運了。
這世上指望彆人的主動心善,原本就有些不切實際。
定了定神,貴妃問道:“可知道皇後那邊這兩日在做些什麼?”
皇後這兩日沒做什麼,主要是信成公主之前被謀害後,中宮很是被懷疑了一番。
而且還不是雲風篁這邊的攻訐,是皇帝那邊的敲打。
淳嘉其實也未必就懷疑是皇後所為,畢竟皇後在他心目中的手段真的不怎麼樣,沒那個本事將手伸到貴妃跟前。皇後背後的顧氏呢,多少有點兒腦子的,不會在明確落敗之前,給國朝留下什麼隱患。
但他需要一個態度安撫雲風篁跟謝闊姑侄倆,這時候拖出皇後來警告一二,也是常規操作了。
皇後生氣歸生氣,卻也不得不在信成出閣的關頭,保持克製。
再者,六皇子封舒王、且被決定迎娶韋紇公主為正妃後,皇後也得將一部分精力擱在這個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的養子身上,不能再跟從前一樣,疏遠、忽略這孩子。
故此這些日子皇後倒沒有怎麼搞事情……至少明麵上沒有。
“那麗婕妤好端端的,做什麼會去尋敬婕妤?”雲風篁聽著,淡淡說道,“皇後明麵上沒做什麼,私下裡隻怕還是不安分。”
就看一眼剛剛去伊氏那邊的人,那宮人會意的屈了屈膝:“婢子已經同昭容說過了,昭容說謹遵娘娘之命。”
雲風篁對伊杏恩搞事情的能力還是比較信任的,這妃子比德妃手段還強些,也就是帝寵不足,比較小心翼翼。
若不然的話,搞風搞雨的本事未必在她之下。
聞言點一點頭,也就沒再理會,隻說道:“這些事兒關注歸關注,還是不能疏忽了信成那邊。都這會兒了,彆功虧一簣。”
誰知道是不是想引開她注意力,好去針對信成?
總之這侄女兒離開京畿之前,其他事情,雲風篁都要往後放放。
當然了,明麵上,她得擺出一副最重視身孕的樣子來。
否則如何引誘彆人針對她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