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袁太後選呢,是老老實實的做她的皇太後,還是被趕回去看袁棵這個僅存的嫡親侄子在廟堂上掙命?
若是前些年,雲風篁就算覺得袁太後有點兒慘,感慨完了也就算了。
她跟袁太後到底不投契。
可現在……
她很難不想到自己跟前的兒子們,秦王跟七皇子若是承位了,大概率不會這樣對待她的。
這倆兒子段數低,心地相對來說比較單純。
她引導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九皇子也還好,最難弄的其實還是親生的晉王。
這孩子……
眼下就有點兒不孝子的意思了,以後真的不好說。
“也不知道母親若在,會怎麼嘲笑本宮?”她忽然就想到了江氏,當年江氏被她氣得不行的時候,就說過,若是往後外孫子或者外孫女氣了雲風篁,讓雲風篁千萬千萬不要喊冤。
因為這都是她活該。
誰叫她自己當人女兒的時候,也沒對親娘手下留情?
“母親啊……”貴妃垂眸心道,“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這世上?”
江氏失蹤,生死不明,畢竟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是嫡親母女血脈相係,此刻也很難動蕩她的心緒。
雲風篁略略思索了一番也就按下,倒是順著淳嘉的話,說了些扶陽王一脈福澤深厚的話,正奉承著,外間有人走動。
皇帝看一眼,就隨口叫入:“何事?”
那宮人卻去看貴妃,輕聲說道:“回陛下的話,是瓊玖宮的稟告,道是秦王殿下似乎受了點傷。”
帝妃都是一驚,雲風篁忙問:“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
她心裡已經在琢磨著是秦王自己失誤,還是其他人的謀害,如果是失誤怎麼處置、如果是謀害該如何表現……就聽那宮人乾咳道:“說是……說是在外頭偶遇一位小姐,發生了些誤會,給誤傷的。”
“小姐?”雲風篁不悅的問,“誰家小姐這樣子沒規矩?!”
宮人看一眼皇帝,頭埋得更低:“回娘娘的話,具體是誰下的手,奴婢尚不知道。奴婢……奴婢是奉了九皇子殿下之命,前來稟告,請陛下為秦王殿下做主的!”
“小九自己呢?”皇帝聞言,挑了挑眉,倒沒有生氣或者不悅,而是緩聲問道,“他著你過來報信,自己去做什麼了?”
宮人說道:“謝家小姐受了驚,九皇子殿下隻得親自送其回府。算著時辰,這會兒差不多也該回來宮裡了。”
……經過一番盤問,帝妃總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從去了瓊玖宮,秦王跟九皇子都是好動,來往倒比跟七皇子更多。
這日也是,兄弟倆一早洗漱畢,就拾掇著出了宮。
原本他們是受了幾位高門貴子的邀請,往城外彆院嬉戲遊樂的。誰知道途中遇見謝濛濛的車架壞在路邊,秦王跟九皇子自然不會坐視,派人上前幫忙,得知謝濛濛是要去某座府邸後院赴宴,且力邀他們一起前往後,秦王倒是不動心,畢竟他性-子好動,對於諸多貴女參加的那種文縐縐的宴飲,委實不感興趣。
九皇子細心些,將謝濛濛拉到旁邊問了始末,聽這表妹吞吞吐吐的,表示她參加這宴飲不是一次兩次,因為家世比較尷尬,在貴妃跟前又不如貴妃親自養大的謝猛等人得寵,就……沒什麼體麵。
邀請兩位皇子表哥一起過去,卻也是為了炫耀一把,自己也是有人撐腰的。
當然謝濛濛自己肯定不能說的這樣坦白,卻是九皇子總結的。
九皇子再去跟秦王說了,倆兄弟都覺得,城外遊玩下次也成,犯不著叫這表妹失望。
到底是他們母妃嫡親胞兄唯一的骨血不是?
於是他們不但自己去了,還將同行的高門貴子都帶了去……
雲風篁聽到此處皺眉問:“後來呢?後來是怎麼起的衝突?既是高門大戶中間的宴飲,按說到場的合該都是知道規矩的?”
就算秦王有什麼孟浪的舉動,誰敢動手?
遑論還打傷秦王了!
等等……貴妃微微沉吟,她這長子雖然資質平庸,但也隻是相對於那些格外聰慧的皇子來說罷了,又不是傻的。
自幼請著全天下最好的先生教授文武技藝,哪怕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比的。
這誰家小姐身手這般淩厲,竟教秦王受了傷???
……難不成是柯家女?
貴妃目光閃了閃,倒是不那麼生氣了。